“吓死我了,”叶昭松了口气,“老师不知怎么了,突然便晕过去了,高烧不退,叫我好着急。”
薛白面露愧色,摇头道:“……抱歉,是我忘记提前与你们说了。我饮酒便会突发高烧,不省人事,过会儿便会自己缓解退烧。实在是叫你担心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
“嗯,从小便这样。所以我从不喝酒,今日算是破例。”
“那老师以后别喝了,”叶昭斩钉截铁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白点点头。
叶昭蛮横地说了这句话后,又立马软了下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知该说什么。
想了很久,这才想起只有他还未给薛白送礼物。
叶昭忐忑地站起来,又坐下,又站起来,这才低低问了句:“老师,你还难受么?”
“不了。”
他便又问:“那老师……我给你唱歌吧?”
“唱歌?”
“就是唱曲。”
薛白没想到他还会唱曲,心下也好奇,便点头同意了。
叶昭兴冲冲站起来出了门,去方才的雅座将来时藏好的宝贝小心翼翼拿出来,又回到客房中。
他将外面包着的布取了,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擦了擦。
那是块方形的木头,被他打磨得很光滑,还特意涂了层薄薄的漆。木头上绑着几根琴弦,从一头系到另一头,崩得紧紧的,像是把简易的类似琴一样发音的东西,却又不像琴的构造。
叶昭在床边坐下来,将木头抱在怀中,在几根琴弦上轻轻拨了几下,琴弦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拨着琴弦道:“老师,可能……唱得不好,条件太简陋了,我尽最大努力也只能做成这样了。”
薛白道:“不会。”
叶昭吸了口气,手放到木头上,轻轻拨动起来。
他若说这是把吉他,薛白定是不知道的。时间紧,条件又严苛,他只能凑合着做出一把音色还不那么准的仿品。经过自己多次调音和试练,好歹是有那么几分样子的,也不至于那么走调了。
叶昭没想着要耍什么技能,只弹唱了最简单却也最适合的一首曲子——生日快乐歌。
他不知道薛白有没有听懂,只知道自己唱得差极了,本来练得还像模像样,可真对着薛白时,就不自主地走调了。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他来回重复着这一句歌词,唱着他听不懂的调子,却唱得全是自己的真心。
一曲罢,薛白愣住了。叶昭还弹拨着琴弦,在歌声的余韵里轻声说了句:“师父,生辰快乐。”
“这把琴是我自己做的,做的不好看。”
你不知道我是怀着多大的勇气才叫出一声“师父”。
师父,徒弟没什么大本事,只有这一样能拿得出手了。
师父,希望你能够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码到半夜,但这章依然写的不满意。
大家如果觉得有哪里不好也可以说一下呀,我就有改的方向了。
晚安,不,早安鸭。
第17章 寒冬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初九还未至,邬州便下了第一场大雪。这不是个好兆头。
叶昭拿着大扫把,将院子里的雪清到一旁,开出条路来。还没过多久,新扫完的地面便又落上了几层雪,清都清不干净。
叶昭叹了口气,不想扫了,把扫把往旁边一扔,拍干净肩上的雪便进屋了。屋内生着炉火,比外面暖和多了。桌上摆着肉汤,他暖融融喝了几口,这才感觉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下来。
这鬼地方的冬天怪冷的。他从来不知冷为何物,一二月份的寒冬还穿着短袖去外面打球,自小到大感冒的次数一只手能数得过来。自打来了这地方,感觉身体都大不如前了,怎么带都带不动,这还是头一回知道冷是什么感觉。
只能说原来这个叶昭的身体素质实在是不、怎、么、样!
白瞎了这么好的比例,不好好锻炼能长出肌肉么?!
叶昭给自己定了个训练计划,按着以前篮球队的标准来,几个月下来也算小有成效,但和原来比还差远了。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无比想念自己从前的身体。
傅怀见叶昭边喝汤还边唉声叹气的,一顿饭吃了半天,自己等着收碗等得快不耐烦了,便敲桌子道:“喝汤,想什么呢。”
叶昭没理他,又跟着叹了口气。
傅怀抱着胳膊打量他:“难得啊,还能有什么事让你叹气?”
陆予已经去诊堂开门了,只有廖山在一旁擦凳子,顺便搭话道:“估计是师父快回来了,阿昭书还没背完。”
叶昭反驳:“谁说我没背完?”
傅怀便问:“‘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上第五’?”
“……”
傅怀耸着肩大笑起来。
叶昭依旧嘴硬:“这不算,这是以前考过的。”
“考过的就不考?这谁说的。”傅怀道。
“考过的就不背?这谁规定的。”廖山补充道。
“……”叶昭更郁闷了。
薛白已经走了半个月,到现在还没回来。走之前天气还算暖和,这几日突然变天,叶昭都担心他那瘦弱的身板能不能禁得住这天寒地冻的。该不会是给隔在半路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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