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皇上的亲赐,贤哥儿与敬柔自然上不得福宴,便是骁王与侧妃二人坐在了桌旁。
因着怕一路有了闪失,所有的吃食自然是用银针亲试过后,才可让二位主子享用。
飞燕等着骁王先动筷,只见他夹了一口驼蹄放入嘴里略一咀嚼,眉宇间似乎闪过了什么,便对正要动筷的飞燕说道:“本王也甚是思念着父王,今日得此御赐福宴,不知何时能再得父皇的龙泽,你一会让侍女送些吃食过去吧,本王像独自细品福宴的味道。”
这番言语。听得在一旁伺候的全忠一脸满意的喜色。
骁王既然这么说了,飞燕怎么好阻拦父子二人千里神游的深情,便是福礼退下。
正往自己的院落走去时,便看见敬柔轻快地走了几步,撇了身后侍女,跑到自己的面前:“福宴刚开,堂姐怎么就下来了?那皇帝御赐的福宴如何?”
飞燕笑道:“既然是赏赐骁王的,我怎么好分食福泽,贤哥儿出去游玩去了,正好你我一同用餐。”
敬柔撇了撇嘴:“什么山珍海味?竟是这般护食?”虽然被飞燕一瞪之后,便不敢言语,但是心内还是对姐夫深深地鄙薄了一番。
姐妹二人便是回到小院里,也懒得麻烦大厨,便是开了小厨,指挥着宝珠蒸了一大碗火腿蛋羹,上面撒了一层拉丝的鱼片,又亲自将厨子中午送来的黄梗米冷饭用一汤匙猪油加上一把绿豌豆滚滚地翻炒了一番,再搭配着几碟糖蒜小菜,倒是吃得也甚是得趣。
敬柔也是爱极了堂姐的手艺,可到底还是贪嘴的孩子心性,咬着豌豆问道:“待得明日那钦差的大内太监走了,姐夫可会分些残羹剩饭给请我们尝尝?”
飞燕舀了一勺子喷香软嫩的蛋羹放到了敬柔的碗里:“正吃着了也堵不住你的嘴!仔细没了婆家要你!”
敬柔到底是少女的心性,虽然先前情伤不能自已,可是被堂姐开导了一番,加上过了些时日,便是将百转愁肠放了一半,被堂姐一说嘴,立刻娇笑着捧着碗遮住了半边绯红的脸颊。
等到姐妹二人用完餐,撤了桌子后,敬柔便回了自己的房里。
宝珠带着三名侍女伺候飞燕沐浴更衣后,飞燕便是习惯性地望向窗外的书房,却微微惊诧地发现那书房并不像往常那般已经掌灯通亮了,便随口问道:“骁王是在宴客,还是出府了?”
宝珠方才去前院取新购的布料,也没瞧见下人说骁王外出了,便说道:“待奴婢去问问。”
不大一会的功夫,宝珠便小跑回来,压低声音说:“禀侧妃,,二殿下……二殿下染疾了。”飞燕正在梳头,闻听此言,手里的玉梳一顿,前一刻瞧着人还好好的,什么恶疾怎么顷刻间便发作……莫非那福宴里有……毒不成?
想到这,她腾地站起身来,竟是连便鞋都顾不得换,便匆匆往屋外走去,宝珠一看侧妃穿得这么单薄就想网屋外走,心里想这还了得!连忙去了厚实的狐裘披在了她的身上。
待到来了骁王的卧房院里,端热水送巾帕的下人鱼贯一般进出不停。
飞燕看见魏总管一脸急色往外跑,便扬声问道:“魏总管,这是怎么了?”
魏总管也是急得花了眼,待得飞燕出声才看见侧妃就在眼前,一愣之后立刻瞪了宝珠一眼:“没分寸的丫头,竟是要你多嘴!”
飞燕听了冷着脸问:“怎么?二殿下有恙,我竟是不能知?”
魏总管的脸一跨,心道:这小侧妃平日里看着温温和和的,怎么拉下脸子时那气势倒是有几分吓人呢?
他连忙回道:“奴才吃了熊心豹胆也是不敢啊!只是……只是二殿下怕这侧妃担忧,不让小的们多嘴!”
原来,这骁王倒是孝心拳拳,竟是一人将满桌子的菜尽吃了个遍。幸好每道菜的菜量不多,像骁王这样健壮的倒是勉强可以吃完。
奈何骁王虽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可到底是平定了江山后便一直锦衣玉食,倒是养娇了行军的肚肠,今日骤然吃了这么多的半生不熟的菜肴,加上有几道一路颠簸变了味道,便是下肚不久,便开始翻江倒海,强忍着送走了全公公后,便开始上吐下泻。
飞燕闻言这才恍然,那男人为何在饭桌上撵走了自己。真是又气又想笑……便是举步入了卧房。
骁王也是折腾了好一会了。有道是:好汉架不住三泡屎!
更何况二殿下已经经历了几番的肚肠轮回,平日里总是精神抖擞的健美男子,终于难得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地倒在床榻之上。
飞燕轻轻坐在了床榻边,小声地说:“殿下可是觉得好些了?”
霍尊霆闻言半睁开紧闭的眼眸,这才看清飞燕正坐在身边,不由得眉头一皱。
想这般身在病重,而得佳人亲手照拂,想来固然是极好的。可是奈何自己一向身强体壮不染风寒。未得偿夙愿。
好不容易终于倒下了,竟是这般毫不风雅的污秽之症。
想想看,佳人素手替自己擦拭微汗,情意绵绵之际,一串滚滚轰鸣的响屁来袭……该是怎般五雷轰顶的场面!
所以从晚饭后开始上吐下泻地折腾时,他便吩咐魏总管不得告诉侧妃知晓。哪里想到,那个下面没根的,上面也没个把门儿的,真是罪该万死!
第81章
飞燕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热巾帕子,替骁王轻轻拭去了他额角的冷汗,低声说道:“既然那食物不妥,怎么全吃了……总是有法子的……”
此时肚里又是一阵翻涌,骁王没有言语,只是铁青的俊脸暗自调匀呼吸,钵大的拳头死死地扯着被角道:“燕儿且出去,本王缓一缓便好了……”
飞燕怎么看不出他此时的异状?便是担忧地问:‘又是哪里不舒服?”
下一刻,骁王已经揭开被子,俯下身开始呕吐。幸好此时肚里已经空空如也,吐出的也不过是清水罢了。
不过骁王饮了侍女递过的清茶漱口,又用巾帕子擦拭了嘴后,抬起头时那脸儿已经阴沉得如同墨染一般了,竟是伸手将欲凑过来的飞燕推到一边,然后喊道:“来人,送侧妃回去!”
飞燕从来没见过闹别扭的骁王,就算他有阴阳怪气的时候,也不过是俩人初遇时的情形,打从成婚以后,出了床榻以外,他一直是对自己以礼相待。可是方才被他用力那一推,竟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若是放在平时,飞燕的拧脾气上来,便是冷着脸施礼转身走人。可是偏偏今日他是病着的,明明已经脸色苍白,瘫软在床榻上,还要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阴沉样,倒是要装出来吓唬谁?
飞燕也是动了气,便是梗着脖儿复又坐了回来:“此番是亲见了殿下生病,妾身哪里都不去,殿下若是看不顺眼,只管将眼儿紧紧闭上忍一忍,待得殿下身体康健了,妾身自然会有自知之明,紧闭院落,以后殿下若是再染了什么风寒病疾卧病在床,妾身也定是眼不见为净,绝不再来招惹殿下!”
魏总管到底是个老人儿精,一看这二殿下与侧妃的话头不对,便是一个眼色,让在内室里伺候的下人们尽数悄悄退了出去,在外厅等候着差遣。
骁王本来是因着自己在佳人面前出了丑,而心里略有些懊恼,可是没想到无意中的一推竟是惹恼了这天生的女反贼,浑然将他乃大齐二殿下的身份忘到了九霄云外,竟是放出了但盼他“卧病在床”的胡话来。看看飞燕瞪着一双凤眼的样子,骁王竟是觉得病症减轻了不少,这等将小燕儿气得瞪圆眼睛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怀念……
看到这,便是缓和了语气道:“只是你一向娇柔,怕病气熏到了你,倒是气得脸儿都红了……”就在这时,他眼光微移,才看清她乃是光裸着脚儿只穿着一双便鞋便来了此处,心里顿时一热,起身伸手抱过她是腿,让她脱鞋,将一双玉足拢进了被窝,“天儿这般的冷,怎么不穿暖靴就往这里跑?”说着用一双大掌摩挲着那有些冰凉的脚儿。
竟是这般了,还顾着这些个细枝末节,飞燕真是有些气急了,便是伸出纤细的胳膊按着男人复又推倒在床榻上,然后出声唤道:“不是已经请先生瞧过了吗?殿下可是服用了调和肠胃的汤药?”
就在这时,刚刚煮好的汤药已经送达,止泻的汤药里还细细撒了些少许白色的观音土,用来止泻倒是神速。
飞燕亲手将汤药小心的喂给了骁王,又躺了片刻,人才算是安稳了下来。
因着骁王卧室里的床榻够大,在大床的一边还摆放着一个小几,巾帕子和温水壶都是备得妥帖了,倒是不用喊着下人在一旁随侍。骁王也是方才折腾得乏累了,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竟是抱着飞燕便自顾自地睡着了。
飞燕心里有事,倒是一时睡不得,便是半靠着软垫,倚在了床栏上。接着帷幔外的微光,倒是可以将骁王的睡颜看得清楚。
此时他正睡得深沉,浓密的眼睫毛衬着高挺的鼻梁形成了晦暗的光影,投射在刀刻一般的脸颊上,这个男人的确是很英俊,可是她似乎从来无暇去欣赏这个是自己丈夫的男子俊容。
因为在她的心中,他先是自己死敌——大梁的逆贼,再然后是大齐的二殿下——将自己全家的生死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可怕的男人。可是却从来没有以一个年少女子的眼光好好地去打量这个时常睡卧在她身边的男子。
此时病重的霍尊霆,倒是削弱了不少生人勿近的戾气,变得有那么几分平易近人,就连那微微蹙眉的模样都透着些许的孩子气。
飞燕低着头,望着揽着自己的纤腰入睡的男子,一时竟然是有些出神。
骁王睡了一个囫囵觉,才发现身边的飞燕并没有躺下,便伸手去拉扯她的衣衫:“本王没有事了,不用爱妃这般劳神守夜,快些宽衣睡下吧。”
飞燕便顺势也倒入了他的怀里,任凭着他将自己轻薄的宽衫解了扔在了帷幔之外。
骁王嗅闻着飞燕身上的淡淡体香,叹息着将自己的脸儿埋在温软的胸前。
“这等良辰,竟是不能揽着燕儿做些快乐之事,当真是辜负了身下的大床……”
“不知圣上是否疼惜殿下,正月里再送来一桌喜宴可好?”
“……燕儿这般的狠心,可是真盼着本王常年卧病?若真是这般,下次便是一同享用才好,免得遗下个貌美如花的小寡儿让那些宵小占了便宜……”
“殿下!当真是不修口德!”
第二天晨起时,她陪着骁王用了些稀粥,用了早餐后,睡了一宿便恢复了元气的骁王出府公干去了。飞燕闲来无事,问明了敬柔正在王府的暖房里赏花,便也沿着小径一路来到了花房。
花房里暖意融融,大朵大朵的牡丹开得正盛,敬柔和隆珍正领着侍女采摘着牡丹,除了已经采摘的牡丹外,还有一小篓的茉莉。
旧时燕飞帝王家_分节阅读_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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