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牵扯么?你能顺利认识邢栋甫,真不是靠季少棠?别说是你自己再东福书坊的书铺前乱喊了一通,邢老先生就对你刮目相看了。肯定也有季少棠的原因吧?”
杨雁回气得直磨后槽牙,这小子倒是把什么都查的清清楚楚。
俞谨白又道:“后来你开始给东福书坊写话本,最初季少棠时常心甘情愿的跑腿,或者在中间传话,对吧?”
杨雁回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便道:“那人家季少棠自小便与我认得,后来也与我大哥二哥相处得不错,人家愿意去我们家,我还能将人赶出去?再说,我们又没有逾矩的行为。再再说了,就算有,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那时候在哪?你管得着我那时候和哪个男人认识,又和哪个男人做了什么?你一走三年没个音讯!”
俞谨白:“……你打算将三年这件事来回说多少遍?”
“我想什么时候说便什么时候说,想说多少遍就说多少遍。”
俞谨白低下头,一副沉痛无比的模样:“雁回,我那时真的是没办法,是我错了。”
杨雁回就知道一提他三年没来一个字的事,他就得老实下来。她心中得意,嘴上却道:“哼,你往后少胡思乱想。我和穆振朝定亲后,季少棠就再没踏入过我家的门槛了。”
俞谨白暗暗瞄了杨雁回一眼,发现她果然没有再生气了,便又道:“穆振朝也就这点用了。帮我挡掉了好些打你主意的人!”
杨雁回:“……你知不知道死者为大啊,好歹人家也和你相交一场,临终还把未婚妻托付给你,多么信任你这个兄弟……”
俞谨白越听越悲愤。本来雁回就是他的,为什么莫名其妙就成了穆振朝托付给他的?
杨雁回叨叨完了穆振朝,又追问起他来:“你还查过我什么事?说!”
这下轮到俞谨白保证:“没了,就这些了。”
看在他查的事情不多的份上,杨雁回这才决定不跟他计较了,谁知俞谨白又来了一句:“一个钱也不要给他们家。”
“什么?”
“我说,不要给季家封礼金!”真当他不会吃醋呀!
杨雁回瞠目结舌:“可是我都同意给了呀……”
“反悔!让他彻底死心。”想想有这么个人还在惦记他的老婆,他就不舒服呀。
杨雁回觉得这个家伙真是不讲理!
……
俞谨白近来觉得有件事很不对劲——他总觉得,他被人悄悄盯上了。
于是,在一日下班后,俞谨白便来找萧桐了。
“干娘,我总觉得我被……被……冯都督,暗中跟踪监视了。”他道。
萧桐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你别讲笑话,人家是安国公。暗中跟踪监视你?”
☆、第213章 家法
俞谨白对萧桐道:“其实干娘知道儿子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吧?”不然为何反应这么大?
萧桐道:“什么时候的事?”
俞谨白道:“就是近来这几天吧。我先前在左军都督府时,也没见……冯都督……如何,甚至连面都没怎么见过。现在去了右军都督府,结果……冯都督,他有事没事就在我周围晃荡。我从衙门下班回去,有时还能路遇他。”
萧桐审视俞谨白半晌:“真不是你故意说漏过什么?”
俞谨白忙道:“绝不可能。我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我怕被你老人家扒皮抽筋啊!
萧桐眯眼:“有这个心是吧?”
“没有,没了,方才一时口快,说差了话罢了。”
萧桐道:“你最好没有。”
俞谨白长长叹息一声,道:“从未见过干娘这样的奇女子,把别人家的事硬生生管成了自己的事。”比自己家的事还上心。
“你皮痒了?”
俞谨白听萧桐语气,心知不好,赶紧告辞回家。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多回家讨好讨好小娇妻。
杨雁回近来心情也不好。
俞谨白连二两银子也不让她出,她本来想,老娘的钱,凭什么让别人管着怎么花,所以,决定还是出。但是又一想,哎,为了二两银子,和丈夫闹别扭,真是不值当的。可是怎么跟诸位同窗交代,又让她犯了难。二两银子而已嘛,给了就给了,换她个清净。何况是这种情况下给的,季少棠有什么好多想的?
于是在杨雁回的犹犹豫豫中,季少棠的婚礼过去了,那日她没去凑热闹,也没托人送银子去,为怕有人来邀请她去婚礼上看热闹,她便带了宋嬷嬷和秋吟去戏园子里看戏了。
过后,杨雁回便觉得无颜面对众位同窗的指责。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忘了那天是季少棠的婚礼了,只记得京城的会芳楼那日要唱根据她的小说改成了唱词的《青女离魂》。
众位同窗都觉得她太忘本了,那会芳楼又不是第一次唱《青女离魂》了,着什么急啊。
杨雁回觉得,这都怪俞谨白。她觉得自己成亲后,做人怎么这么没底线了?不就是个男人吗,不让她给别人二两银子,她还真不给了……
于是,杨雁回有事没事就给俞谨白使脸色看。
俞谨白道:“我不过就是表示一下我不乐意看你把银子给季家而已呀,我哪里知道你这么听话!”不许给就真的不给。若是真的给了,他还可以幽怨的表示一下不满,然后从杨雁回哪里得到一些补偿措施,比如,晚上嗯嗯嗯时积极主动一些,再比如,重新给他做一双袜子两个香袋三双鞋什么的呀……
杨雁回不听这话也算了,一听这话,立时大怒:“秋吟!”
秋吟应声而入。俞谨白眼见不妙,连忙道:“雁回,别再玩补阙灯檠了。”
杨雁回心说,她确实暗暗的发誓不玩补阙灯檠折腾他了,于是便道:“秋吟,拿搓衣板进来!”
俞谨白:“……你怎么这么狠?”
杨雁回:“秋吟,多拿几块进来。”
俞谨白:“……”这是让他一次跪好几块搓衣板,一次跪穿?还是跪两块顶两块?
俞谨白以为杨雁回要罚他跪搓板,但其实杨雁回没有。杨雁回只是将搓衣板在床上支起来,晚上她睡到里边去了,并严令俞谨白不许越过搓衣板。
俞谨白问:“你不想捏我了么?你不想摸我了么?”
杨雁回恶狠狠道:“我想挠花你。”
俞谨白便老实了。
这比分房睡还令人难过呀!分房睡,至少不会有这种,一个饿了两天的人看到一块香喷喷红津津的红烧肉就在嘴边,可就是不能吃的感觉。
俞谨白想,干脆去书房睡吧。但是他也不想去书房睡。因为这让他有种,一个饿了两天的人,看到一块红烧肉在跟前,他却要转身离开这块香喷喷的红烧肉的感觉。
俞谨白晚上隔着搓衣板闻见那边传来爱妻沐浴后的发香和体香,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为了二两银子,把自己弄到这么凄凉的境地。
然而这还不算完。
俞谨白忍着能看不能吃的痛苦睡了两个晚上后,发现家里几个仆婢,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同情。
终于有一天,宋嬷嬷忍不住对他说:“爷要是难受,也不必撑着,走得这么四平八稳的,不累么?早上也就别练功了罢。”
俞谨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宋嬷嬷又道:“奶奶还要罚爷跪几天?那搓衣板什么时候才能拿出来?”
俞谨白:“……”
只听宋嬷嬷又道:“我都没法洗衣裳了。”
宋嬷嬷越说越痛苦:“日子没法过了,脏衣裳积了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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