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可以声名狼藉,可以失身,可以一无所有。
但唯独,不能不计后果。
她将包包举在头顶,一路飞快地穿过雨幕,冲进了酒店对面不远处一家24小时的连锁药店里。
在她进去的瞬间,一辆黑色布加迪缓缓从雨里驶来。
似乎是要一路往前,最后又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驾驶座上的时越一手方向盘上,看了眼从药店里走出来的顾兮辞,又从后视镜里看向苏三爷。
“三爷,要我下去看看吗?”
苏三爷闻声,抬头隔着半开的车窗看向不远处的药店门口。
顾兮辞正一身湿哒哒地站在那儿。
她抬头看了眼黑漆漆的雨幕,又低头抠出手中药盒里的白色药片,连水都没用,就那么干巴巴地咽了下去。
她和陆聿臻有茵茵。
她也是个母亲。
可自从在三年前,同时失去陆聿臻和她肚子里的第二个孩子后,她就丧失这个资格了。
她不配,也绝不会给除了陆聿臻之外的任何男人生孩子。
可这一幕,落在车子里人的眼里,却充满了冰冷的讽刺。
就连时越看到了,都忍不住皱眉,嘴里连声唏嘘。
“说真的,我真是不懂。三年前顾小姐毫不犹豫地打掉了她和......的孩子。三年后,她依然如此抗拒一个孩子,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后座的苏三爷微微扯了扯嘴角,“也许根本就没原因,只是因为......”
她从来就是一个狠心决绝的女人。
当年是,如今依旧如此。
说话时,苏三爷两侧的咬肌紧绷,眼里森寒猩红,混身散发着一种随时都能夺人性命的冷意。
时越感觉到了,缩着脖子不敢说话。只觉得车厢里的空气越来越逼仄,越来越压抑窒息。
良久,后头响起车窗缓缓观赏的声音,苏三爷沉沉如冰的声音响了起来。
“走吧。”
时越顿时如临大赦,松开刹车的瞬间,车子顿时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药店外,顾兮辞吞下最后一片避孕药,抬手将空了的药盒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刚走到台阶处,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划开一看,是顾云辞有些担心的短信。
“姐,你在哪儿?你最近很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顾兮辞定定地看着那条短信,想回答,却又茫然地笑了声。
怎么了?
这样简单的问题,她也回答不上来。
随着感觉回沣城,绯闻,声名狼藉,失身,彻底了结了和傅绥臣局的恩怨。
一切发生的太快,像是事先为她准备好似的。
她低头看向湿漉漉的衣服下,那些裸露在外大大小小的暧昧痕迹上。
几个小时前,她甚至还在一个压根不可能的男人身下,主动承欢。
心头狠狠刺痛了下。
顾兮辞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抬脚下了台阶,就这么走进了雨幕。
或许等她清醒一些,她就能彻底理清楚这一切了。
嘀——
不远处,忽然响起汽车的喇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