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辞点点头，撑着手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剧烈颤抖，压根使不上力气。
    护士皱皱眉，几步过来扶了她一把，又探头看向她身后。
    “你丈夫没来吗？”
    顾兮辞感激地冲她一笑，低低地应了声。
    “他有事来不了......”
    “那怎么行？这虽然是个小手术，但任何手术在过程中都是有风险的。即便你丈夫不来，你也有亲人朋友陪着一起。”
    顾兮辞一愣。
    “我可以自己签字，自己承担任何风险。拜托了......”
    护士看着她，坚决地站在手术室门口冲她摇摇头。
    “不行，这不仅是规定，也是对你负责。没人帮你签字，我们是不会手术的。”
    顾兮辞一瞬间变得脸色煞白，不由分说一把拉住护士的手，颤声说道。
    “护士小姐求你了！我真的自己可以！”
    而且，距离陆聿臻醒过来，没多少时间了。
    “不行！”
    “可是......”
    眼看着两人纠缠不下，身后不远处的拐角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男人快步走来。
    “我来帮她签。”
    顾兮辞转头看到来人，满脸诧异地开了口。
    “时越，你怎么在这里？”
    时越一身西装革履在她跟前站定，看着她抿唇说道。
    “是陆少在清醒的时候交代我。如果你决定打掉孩子，就让我陪你一起。”
    顾兮辞一怔，反应过来自嘲地扯起嘴角，苦笑一声说道。
    “他还真是贴心。”
    他到底，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
    也对，这天底下有几个骄傲优秀的男人，能容得下自己的太太怀着别人的孩子？
    见她明显误会了陆聿臻，时越拧起眉头，挣扎良久，到底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太太，原本有些事，我是对着陆少发过誓不说出来的。可是......”
    时越说着，狠狠一咬牙，猛地抬头看向顾兮辞。
    “你真的以为，若傅绥臣当时真的强暴了你，他还有机会能好好活着？”
    顾兮辞一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天晚上，还发生了她不知道的......
    “意思很简答，那天晚上的男人是陆少。他追着老太太的人回了沣城，知道你被傅绥臣带走，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
    “陆少之所以没告诉你，不过就是觉得他病了，这就是推开你最好的借口。”
    顾兮辞定定地看着时越，脑子“轰”地一声炸开，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整个人如同瞬间被从地狱拉回人间，又哭又笑起来。
    “所以，从来就没有傅绥臣，一直都是他，从来都是他？”
    是他！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陆聿臻的！
    时越见她像个孩子似的哭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但转念，他就严肃下来，看着顾兮辞欲言又止地说道。
    “太太，虽然孩子是你们两个的。但是陆少交代过，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能留。”
    顾兮辞一愣，嘴角扬起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嘴边。
    “为什么？这是我和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