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辞心里打鼓。
即使时越不在,但她也不难从他说话的口气里,听出几分惊惧和焦灼的味道,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犹豫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按照地址,急匆匆地赶去了沣城大酒店。
一路乘坐电梯上了顶楼,到了套房门前,输入时越给的密码,顾兮辞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窗帘,灯光微弱。
陆聿臻不在客厅里。
顾兮辞反手关上门,慢慢地穿过客厅往内间走。
近了,隐约听到里头一个男人近乎痛苦和压抑的呻吟声,一阵阵地传了出来。
“陆聿臻,是你吗?”她微微倾身往前,轻轻地问了句。
啪!
一个精致的瓷器花瓶从里头扔了出来,用力砸在顾兮辞的脚边,瞬间四分五裂!
紧接着,陆聿臻痛苦的咆哮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滚!”
“我不是说过吗?明天天亮之前,任何人不许进来?马上滚!”
顾兮辞惊魂未定地往后退开一步。
听着男人痛苦压抑的喘息声,莫名地就想起陆妈妈跟她说过的话,陆家人在23岁成年后,会爆发家族遗传病。
又想起时越说,陆聿臻每到十五号就会犯病。
难不成......
下一秒,她想也不想地抬头冲着里头喊了声。
“陆聿臻,是我。”
话音响起的一瞬间,房间里顿时没了声音。
顾兮辞这才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面前的卧室里一片狼藉。
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被摔在地上变成支离破碎的残渣。
床头的一盏橘黄色的小灯也没能幸免,歪歪扭扭地靠在墙上。
不远处,一抹倾长高大的身影正直直地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是陆聿臻。
顾兮辞抬眼看过去时,他猛地背锅身去,“哗啦”一声拉上了窗帘。
“你来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嘶哑暗沉。
顾兮辞抿了抿唇。
“保姆说你不舒服人就出来了,茵茵很担心,所以我才找了你的地址,过来看看。”
她说着,下意识地抬脚往他的方向走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始终背对着她说话。
“陆聿臻,你能不能......”
“别过来!”他忽然冷呵出声。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忽然嘲弄地笑出了声。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既然已经帮茵茵看过了我,你也该走了。”
顾兮辞站在原地没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
“可我看你的样子......”
“滚!”
顾兮辞被他近乎咆哮的怒吼声,狠狠颤了颤,试图再度往前的步子被硬生生地逼了回来。
她白着脸看向他。
“你现在,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是吗?”
她的声音很轻,落在男人的耳中,却蓦地让他僵直了脊背,勾唇冷笑出来。
“兮兮,你若是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我更多愿意看你的时候,是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