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一半俊毅,另一半却如同鬼魅,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殷红的血丝,仿佛没有了皮肤,随时都能爆裂出来。
男人静静地立在那儿,气势骇人,并不言语。
身边的人朝着林宜兰的手下抬起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闭上你的狗嘴!如果不是我们少爷这张脸,你以为我们因何而来?开门!”
“是是是!”
手下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门边。
“咔嚓”一声,门开了。
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顾兮辞转过头,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门在他身后关上。
顾兮辞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厚重的雨水气息陡然靠近。男人异常粗暴地扯住她,将她整个人狠狠地丢到了地板上。
嘭!
骨头碎裂的声音,和衣物被陡然撕碎的声音齐齐响了起来。
黑暗和恐惧铺天盖地。
顾兮辞浑身发抖,想挣扎没有力气,想抗议,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绝望的“呜咽”声,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
男人翻过她的身体,逼她用最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
而后,狠狠地——
顾兮辞陡然绷紧了身体,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兮兮,跟我走吧,我能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只要你想要。”
“我有让你意外的身份,也有难以启齿的秘密。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告诉你。”
“兮兮,我等你,不管等多久,我都等。”
她原以为,她会拥有这世界上最纯洁最美好的爱情,把她所有的第一次,都交给自己最爱的陆聿臻。
可现在,她脏了,再也不配了。
她只能流着泪,在药物的驱使下,一边忘情地迎合身上的男人,一边在心里一遍遍地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
陆聿臻。
陆聿臻。
阿臻......
风雨肆虐,不知何时停了。
男人发了狠似的要她,又异常嫌恶地把她扔到了地板上,不发一言地起身离开。
门打开又关上。
守在门外的下属听到声音转过头,发现男人如同鬼魅的半张侧脸,在经过和女人的一场情事后,已然恢复正常。
此刻的那张脸,冷硬刚毅,如同巧夺天工般完美。
“少爷,迪恩说的对,那女人的血对你真的有用!这下子,你终于可以放心跟我们回去了!”
“要我说,干脆花上一笔钱,把里头那个女人带走得了,省的......”
男人侧过身,森寒的视线扫过身后房间。
“不需要。”
“这种事,只此一次,我只要这个女人的血。以后但凡是女人,都从我身边撇除干净。”
属下一愣,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少爷,你忽然这么讨厌女人,难不成是和你等的女孩有关?你若是真的想带她走,大不了我们多等一晚,把人找来就是。”
男人面色一僵,眼中顿时闪过一抹阴狠嗜血的冷意。
片刻,又冷不丁地冷笑出声。
“那种女人?不值得!”
他说完,转身往别墅外走去。
没几步,又稳稳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下属,冷声吩咐道。
“有件事,离开沣城前,你找人帮我去办。”
......
男人走后,顾兮辞变成了一具躯壳,如同死了一般,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外头风雨正盛,她的世界却早已分崩离析。
楼下传来林宜兰拿到钱后疯狂大笑的声音。
不多时,她一路轻快地跑上楼,打开门看到顾兮辞,不由得“啧啧”出声,在她身边蹲了下来。
“真是没想到,你顾兮辞一张薄薄的处女膜,居然价值一千万,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顾兮辞红着眼,忍着咬断她脖子的冲动,颤声开口。
“他们......”
“你放心,我会让你爸爸好好活着,也会好好照顾你弟弟。至于陆聿臻,半个小时前,他已经离开沣城了。”
“不过,他在走之前让人送了东西给你。为了奖赏你今晚的配合,赏你吧。”
林宜兰起身,朝着顾兮辞随手一扔。
叮。
一枚圆滚滚的东西,掉到了顾兮辞的手边。
看到的一瞬间,顾兮辞死灰般的眼中,顿时猛烈地翻滚了起来。
那是陆聿臻的戒指。
戒指原本是对戒,是陆聿臻当初亲手设计定制的,这世上只此一对。
他们曾经约定过,戒指一旦带上,一辈子都不可以反悔,一辈子都不可以拿下来。一旦一方违背,另一方将永远得不到原谅。
如今,她的还在,他却丢了。
他不要她了......
一波波刀割般的疼痛在心口蔓延,顾兮辞颤巍巍地问道。
“他......还说了什么?”
林宜兰冷笑。
“他说,你和这枚戒指,代表了他愚蠢的过去。他希望你在有生之年,不管到哪儿都要好好收着。因为,你和这戒指一样,脏。”
脏。
他不仅后悔爱她,还觉得她脏。
多年的感情,像是一场可怕的笑话。绝望,黑暗,痛苦,无声无息地将顾兮辞,慢慢地推进地狱。
往后漫长而痛苦的煎熬时光,她忽然就没了继续下去的意义......
顾兮辞死死地握着那枚戒指,忽然就莫名地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林宜兰只觉得她傻了,痴了,嫌恶地皱了皱眉,转身就往门口走。
手刚放上门把,身后忽然响起顾兮辞的一声闷哼。
林宜兰猛地转身,就看到一股鲜血从顾兮辞的嘴角缓缓地流了出来。
“快来人!”
“这个贱人咬舌了!”
......
五年后。
咔嚓。
别墅外传来开门声,一个男人领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进来,一路往楼上的某个房间走。
推开门,男人按下手里的遥控按键,一片灯光瞬间照进了房间。
“几位请进,她就在那儿。”
已经是春天,外头阳光正盛,鸟语花香。可眼前的房间,却常年无光,阴暗潮湿。细闻,还能嗅到一股极为浅淡的血腥味道。
听到动静,原本蜷缩在床上的瘦弱身影微微颤了颤,挣扎着抬手挡住了头顶上刺眼的光线。
她是顾兮辞,在这儿被关了五年。
看到白大褂,她那张常年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麻木地朝对方伸出了手。
五年。
每个月,她都会有机会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一次。然后,就会有人来抽取她的一管血,林宜兰也会得到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原以为这一次,一切都会像往常一样结束。
可偏偏,顾兮辞从那扇敞开的门里,听到了门外佣人打开电视机的声音。
“今日,一直被沣城津津乐道的年轻企业家陆聿臻,忽然现身,引起了整个沣城商界的轩然大波......”
陆......聿臻?
熟悉入骨的名字,让顾兮辞猛地抬起了头。
下一秒,她疯了似的推开身边的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可常年无力的双腿压根使不上力气。
她刚出客厅,就直直地摔到了地板上。
一抬头,那张熟悉的面孔,就瞬间狠狠地撞进了顾兮辞的眼。
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却让那张如同刀凿斧刻的脸变得越发深邃,立体,凌厉,身上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的骇人气场。
那双眼,沉沉如冰,不可深窥。
真的是他。
他回来了!
旁边闪光灯四起,旁边有媒体争相采访,“陆少,您是沣城人士吗?”
“选择将如日中天的事业总部设在沣城,是对这个城市有什么特殊的情节吗?”
“您是单身吗?请问是否......”
一道女人轻柔的笑声,从陆聿臻身后传了出来。
“你们就别为难他了,聿臻的脾气可没你们想的那么好。惹急了发起火来,怕是你们都要吃不消。”
紧接着,一道窈窕的白色身影从陆聿臻身后走了出来。
再然后,一抹小小的身影从女人的身后窜出来,朝着陆聿臻直扑过来。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