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现在确定，问题出在香火灰上，我们去分殿。”
    谭星悦的目光在他怀里的姬婉玉身上徘徊，似乎很介意。
    廖莫星很有眼力见，立即冲上去，将姬婉玉抢到自己手里：“苏师弟，调查真相的任务主要交给你，这种小事就有我来吧，我背她。”
    为了日后的和谐，廖莫星觉得必要的时候还是要牺牲小我，不能让谭星悦太过吃味。
    “不用，你身上有伤，还是我来吧。”
    说完一把抱起姬婉玉就往前走。
    廖莫星耸肩，这家伙看来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尴尬啊。
    外面全是尘沙飞扬，雾蒙蒙的一片，连阳光都快要照不进来。
    三人一同往分殿走，穿过雾蒙蒙的飞沙扬尘，分殿的轮廓变得模糊。
    “有人。”
    谭星悦话音刚出来，长鞭便朝着左侧方甩出去，灵力刺穿灰雾。
    周围没有人。
    苏寒将谭星悦护在身后：“小心些，雾太大了，别把香火灰吸进去，跟我来。”
    分殿内残破的神像依旧坐落在神坛之上，倒地的供桌碎成大小不同的木块。
    滚落在地的神龛不断溢出香火灰，源源不断，如同泉眼一般。
    分殿的空气最为浑浊。
    苏寒一进去就感觉快要被灰尘扬了眼，苏寒把姬婉玉递给廖莫星，他去开路。
    提醒身后的三人暂且在门口等自己，而他则是大步走入分殿，直奔神龛而去。
    原本是拿来供香火的神龛这会儿倒在地上，散发着恶意。
    苏寒用灵力隔空将其捡起，神龛还在继续往外涌动灰尘。
    苏寒便捻出结界，将整个神龛包围在结界内。
    “碰！”
    有风吹过，两道门瞬间关上。
    谭星悦察觉不对，立即推门，但纹丝不动。
    “苏寒！”
    谭星悦喊了声，有些担心。
    “不用慌，我马上出来。”
    苏寒将神龛和结界一同拿在手中，大黄感受到危机，也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站在他身边，一脸警惕地盯着周围。
    随着神龛被控制，屋子里的雾气灰尘渐渐平静下来，尘埃落地，视线再次恢复清晰。
    附近有人！苏寒朝着神像甩出一张符纸，却见神像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陌生有熟悉的形象。
    苏寒动作顿了顿，不自觉唤了一声：“娘？”
    仙气飘飘却又沉稳大方的女子形象，站在神坛之上，朝苏寒伸出手。
    她不说话，只是微微含着笑意，示意苏寒过去。
    这是幻觉。
    苏寒心下对此有着很清晰的认知，可是母亲的模样对他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
    当年母亲为了保护他，强撑着油尽灯枯的身体，将他送出去，之后一代天后就此彻底陨落。
    那是苏寒心中永远的痛。
    她曾站在神坛，接受万民敬仰，而死的时候却身染尘埃，无人问津。
    苏寒盯着她看了会儿，对方见他不为所动。
    场景瞬间变化，将苏寒拉回到数年前，天后带着他颠沛流离的画面。
    “过来啊，到娘亲身边来。”
    苏寒看向她，似乎有些动摇了。
    她穿着朴素的衣裳，却挡不住一身的高贵气质，不怎么笑，却目光温柔。
    她的身上有着矛盾的一切，却又如此和谐。
    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即使失去天后的位置，这些东西都不会改变。
    苏寒是想念她的，看着她的面容，心中压抑隐藏的思念就全都跑了出来。
    他往那边走了一步。
    就在苏寒走到倒塌的供桌边上，快要被对方触碰到的时候。
    他忽然抽出逢魔，一剑刺入对方的心口。
    那不是他的母亲。
    苏寒认得清清楚楚，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欺骗。
    当逢魔的剑光将对方穿破，屋子里闪过血性的红色，眼前母亲的模样消失，变成了姬婉玉的模样。
    苏寒为之一愣，但手上的力道并未卸下，反倒不断倾注灵力进去。
    “苏寒……”姬婉玉的声音听起来很真实，微微发抖。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和讶异，被逢魔刺穿后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或许是这一声呼唤太过真实。
    苏寒的心上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拳，再一凝神，逢魔被抽出。
    就在这一刻，原本只能在神坛上站着的人，忽然朝前倒下。
    “姬婉玉！”
    苏寒意识到不对，立即上前将人接住。
    手中是姬婉玉温热的血，触感黏腻，也让他的心跟着一颤——是温热的血，是真实的人！怎么会这样？
    苏寒将人接在怀中，姬婉玉的血将他的衣服染红了很大一块。
    两人就在供桌的边上，姬婉玉倒在苏寒的怀中。
    她心口处的血窟窿看上去十分扎眼，逢魔的剑气太过汹涌。
    尽管已经抽出，也还是有红色的剑气在伤口上面缠绕。
    黑红的气息朝外蔓延。
    “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寒抱着人，露出一丝慌乱。
    姬婉玉苍白着脸，逢魔的剑气对她造成极大的压制，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刚醒过来，猛地一下就被一股力量给吸过来了……为什么？”
    她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被他刺伤。
    突然的转变短暂扰乱苏寒的心智，他将神龛扔在一旁。
    单手抱着姬婉玉，将人放到地上，再一只手在她伤口周围按压。
    封住伤口，以免逢魔的剑气在她体内肆虐。
    “先别说话，保存体力。”
    苏寒做完这些，又为她输送一点灵力，将伤口的血止住。
    姬婉玉抓住他的手腕：“别……我们灵力相冲，会消耗太多。”
    “你不能有事。”
    苏寒有点着急了，但手上还是很稳。
    就在此时，静悄悄的神龛再次爆发异动，将结界震碎。
    守在结界边上的大黄立即幻化成灵兽形态，一脚踩在神龛上。
    灵兽爪子下的火焰，将神龛不断冒出的灰灼烧消失。
    神龛不断震动，周围产生许多的幻象，苏寒只要一抬头就会看到许多熟悉的脸。
    有前世的，有今生的，全都被神龛的力量给激发出来。
    “大黄，踩碎它！”
    苏寒从姬婉玉受伤的那一刻开心，心绪就乱了。
    这会儿再想凝神便需要时间，索性命令大黄将其踩碎。
    免得幻觉越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