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回头想想,当初的自己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跟心窍?
恍若新生的林半芹,看向身后小主子的目光全都是感激。
今日自己敢再次站在这这里,是她家的小主子给了自己勇气。
不等林半芹温情的目光从肖雨栖身上收回,身前的黄彦青老头儿,听着村子里铜锣哐哐哐的不断响起。
听着身后的村子里从刚开始的小热闹变成眼下的大热闹,老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瞬间有了底气,看向林半芹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厌恶与嫌弃。
“黄林氏,你个贱妇还有脸说!明明我们十一去了以后,我看在你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对你多有照顾,结果你却自己守不住,居然干出拐带我黄家血脉夜奔的丢脸事情,今日你居然还有脸回来讨什么公道?呵!好大的脸!”。
黄老头儿说的是一脸的义正言辞,情绪激动,半芹却听的只觉荒唐。
“切,也不知道是谁的脸大!抢我一个妇道人家的嫁妆强行充做你黄家的祖产不说,还趁着我们孤儿寡母没有防备,强行霸占我的嫁妆家财,把我们母子四个往死路上逼。
你所谓的照顾,难道就是让我领着弱小的女儿被你们关进家庙,把我的儿子分给别人养吗?啊?
夺人家财,让我们骨肉分离,这就是照顾?冠冕堂皇,狼子野心……”。
“你,你……闭嘴!黄林氏,你这是污蔑,是强词夺理!”。
“怎么,这是被我揭了遮羞的皮,演不下去啦?哈哈哈,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仁义之家,所谓的为我好啊,全都是狗屁,跟那黄十一一样,都是狗屁!”。
“你个贱妇给我闭嘴!不许侮辱我黄家,不许侮辱我黄家后生!十一再不好,那是你的夫,是三个孩子的爹!
我们黄家再不好,虽然有点私心,收了你的房跟地,那也是怕你半路改嫁,丢下孩子们不管。
我们是为了孩子们好,才不得已如此行事,而且,明明我们也做出了安排,每年都给孩子们拨嚼用,并不会亏待他们的。”。
“哈哈哈哈……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反正她是不信的。
这是她林半芹活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听到如此好笑的笑话。
“黄族长,你怕不是老糊涂了吧,啊?你所谓养活我儿子的嚼用,就是一年拢共给的那百十斤的粮食,还都是粗粮?
再是孩子,我只问你,这些够吗?
你家的孙儿难道一年下来只吃五十斤粮食?
再一个,我家小囡囡呢?难道她就不是黄十一的女儿,难道她就不是黄家的骨血?
你们这还不是抢夺孤儿寡母的家产,那么什么才是?”。
天啦噜,第一次看到有人抢夺别人的东西,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肖雨栖也是被眼前老家伙的无耻程度给震懵了,于是,某人果断伸手,拉开还欲跟老头讲道理的半芹姑姑。
对付这样的辣鸡,像她姑姑这样软绵绵的,只动嘴,不动手怎么可以呢?
跟护小鸡崽子一样的把自己人护在身后,肖雨栖脸上是笑,语气却带着渗人的威胁。
“老头,你也别再叨叨叨啦,不怕实话告诉你,姑奶奶我今日来你这破地方,可不是跟你们来墨迹时间,更不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
说着话,某人腿上运气,直接一脚踹上村口那颗,四五人才能合抱住的老槐树。
紧接着,众人只听咔嚓一声,便见那漂亮姑娘利落的收回了自己的脚,临了还不忘了酷帅的伸手,轻轻弹了弹脚上根本不存在的灰。
再然后……
大家就惊诧的发现,那也不知道在村口屹立了多少年的老槐树,居然发出宁人牙酸的咔咔咔的惊心响动。
黄家村这些个村民,在听到铜锣响后陆陆续续急促赶来,把村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了水泄不通。
在他们一双双不可置信的双眼亲证下,可怜的老槐树终于不堪重负,悲壮的轰隆一声倾倒在地,连带着扬起一片尘土……
嗯,只有这样的场面,才配得起她的耀武扬威嘛,肖雨栖对此表示满意。
脸上的笑容不便,某戏精在诸人纷纷胆战心惊的狂咽口水之时,缓缓的抬起她的手指,一一扫过面前吃瓜看戏,围观打屁的一众村民们,嘴里是说不出的狂妄。
“呐呐,有因才有果,姑奶奶自来信奉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拿了我的交出来,欠了我的还回来!
识相的,原样奉还我半芹姑姑的损失;
负隅顽抗的,呵呵,那不好意思,这颗树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一言不合就开打,全然不讲道理的模样,简直帅呆了有木有!
车厢里被勒令不许下车的三小只,透过车窗缝隙看到这神奇的一幕,看到他们的神仙姐姐帅到爆炸,六只眼睛里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众黄家村村民……
当初他们为什么会觉得,车厢里的是美人?
麻蛋的,这人美归美,却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围观得起,品头论足得起的霸王花呀!
试问,当今世上,谁能一脚踹断这百年老树?怕是牛都不成吧?
这一刻,先前还仗着主场作战,仗着人多,气势汹汹,得理不饶人的诸黄家村村民,眼下齐齐瞬间嗝屁。
毕竟吧,他们都是血肉之躯,哪里能跟槐树比?
紧要关头,当龟孙子才是真!
“爹,爹啊,不若我们退,退,把东西退还黄,黄林氏?”。
被母亲喊了,而后扛着家伙事,一路领着兄弟们冲到村口的黄老头长子,一来就看了一场恐怖大片。
可怜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马上都能当爷爷了,平日里自认为那也是一条硬汉子。
可看着那壮烈牺牲的老槐树的腰身,再看看自己的小腰板,两相对比下,这位果断的摇头,选择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努力的压下心里的害怕,结结巴巴的,小心翼翼的拉着身边的老父亲,提出了最诚恳的建议。
不仅是他,着实是被那老槐树的惨况吓呆了的一干黄家村村民,哪里还有昔日沆瀣一气,联合起来逼迫半芹时的凶残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