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十娘帮忙,可惜,先不说她能不能在哥哥面前现身,就算能,她还害怕哥哥们见了十娘后,被她的丑样子给吓着了可怎么破?
到时候不要送食物不成,反倒把她两个哥哥吓傻了吧。
算了,算了,反正人不吃东西能活七天,不喝水能活三天,实在不行,要是明天那些讨厌的女人们再不给大家送饭送水的话,她再想办法好了。
肖雨栖很光棍的想着,嘴里珍惜的嚼着糕点,小身子扭动着,准备再换个姿势好入眠。
结果才一动,突然,她的眼眶猛地缩了缩。
那是,那是……
那个矗立在一团干涸血渍上头,身下没有脚,看着白莹莹,傻呆呆的人,额不对,是鬼,对,就是鬼!可不就是白日里不忍受辱,激烈撞墙而亡的那什么劳什子大姑娘肖雨芳吗?
她这是变鬼回魂啦?
一个鬼魂跟大家同处一室,身边还有自己在意的妈妈,万一这玩意影响到她妈妈大人怎么办?
不行,不能放任下去,谁知道这样死的人,会不会变成如十娘那样恐怖吓人?万一吓到她妈妈就坏了!
妈控的肖雨栖下意识护母,在看到将将变鬼的肖雨芳鬼魂时,几乎在刹那间,她的心里就有了决断。
回想着收十娘进入万法大全时的感觉,她集中精神力,然后一通骚操作下来,她发现,那已然还木呆呆的鬼魂嗖的一下,顷刻间就钻入了她才沟通好的万法大全中去了。
不仅如此,人家还单独占据了一页,上书新逝未完全成形白魄一,跟十娘那页上头注明的什么,百年巨人观已成型黑魄一,他们还不一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围的人还没有发现自己脑门顶书的异样,难不成这劳什子的万法大全,只有自己或者是妖魔鬼怪才能看得见?
还有,刚才收肖雨芳进万法大全时,她怎么感觉脖子冷,害得她下意识打了个哆嗦,真奇怪。
嗯,算了,不管了,这些都不重要!
等回头有机会了,自己再好好研究研究,入睡前肖雨栖还在心里嘀咕着。
肖雨栖自亲娘的怀中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早晨,外头已经天光大亮,时辰看着不算早了。
察觉到自己怀里有动静,李玉蓉低头查看怀中,“呀,娘的栖儿醒啦?小懒猪。”,说着,还伸手怜爱的拧了拧肖雨栖的鼻头。
肖雨栖一早起来就身陷妈妈的关爱中,她只觉浑身都冒着幸福的泡泡,心疼妈妈抱了自己一晚上,她忙从妈妈怀里挣扎起来,小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小家伙还忍不住连连打了两个哈欠。
真不怪自己懒,全怪昨晚上太闹腾了,大半夜出那么一遭扰人清梦,她眼下身体还小,需要睡眠的说。
说起昨晚,肖雨栖忙探头去寻找昨晚闹事的杨姨娘,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什么月儿的有没有退烧。
看着女儿四下张望的小脑袋,李玉蓉一边甩着发麻的胳膊腿,一边低声喊女儿。
“栖儿,来。”。
“娘,那个……”,奔回母亲身边,肖雨栖下意识的,还朝着守在牢房门边的杨姨娘看了一眼。
李玉蓉却是摸着她的小脸安慰,“栖儿没事,你三姐姐好多了。”。
昨晚趁着牢房里的人基本睡着后,她狠狠心,撕了自己亵衣的衣摆,扯了块巴掌大的布片偷偷交给了杨姨娘,建议她不断的跟孩子说话鼓励她,再给孩子解了衣裳散热的同时,让她用布片垫在孩子的脑门上,没有水就因地制宜,拿着门上的那一圈铁链子,扯上一截放布片上给孩子降温。
说来说去,自己还是不忍心,这样做无非是图个心安,更是死马当活马医。
所幸法子管用,或者说孩子的求生欲很强。
这一晚上杨姨娘虽辛苦了些,一直得挨在牢房门口借铁锁链的光,不过好在,到了天光微微放亮时,三姑娘肖雨月身上的热度渐渐退了下去。
这些李玉蓉自然不会跟女儿说,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压低声音在孩子耳边安抚了一句后,就给孩子整理起仪容仪表来。
不到最后那个万恶的时刻,李玉蓉自然还是想把女儿收拾的干净些,让孩子的日子好过点,如果有条件,干净没什么不好的,爱干净点还不容易在眼下的糟污地生病。
撑着衣袖给孩子擦去眼屎,五爪成钩,给孩子扒拉开脑瓜上乱糟糟的小啾啾,先分了两缕下来编了两条小辫子,而后再把两条小辫子跟剩余头发拢在一起,盘成一个大啾啾。
从昨日下大狱到今日,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因着此时是夏天的缘故,她们所在的监牢中连稻草都看不到一根,人都是直接席地而卧的。
按照上一世的经历来看,大家指不定还得在这里呆多久,为了弄清楚时间,自己只能按照结绳记事的法子,拿女儿的头发当黄历用,过一日,编一个小辫子,倘若时间太长不够用,她还有自己的满头乌丝呢。
肖雨栖很享受妈妈关爱的时光,一动不动的让妈妈捣鼓自己的小脑袋。
边上也相继醒来的其他女眷,特别是二房夫人肇宁双又眼气看不惯,嘴里忍不住的就讥讽。
“哼,都落魄到了眼下这般境地,不想着怎么脱罪出去,不想着如何伺候长辈,居然还有心情梳那两根黄毛,伺候一小丫头,哼!庶孽就是庶孽,上不得台面……”。
李玉蓉是什么人?经历过了上辈子那些磨难,岂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就会动怒的?
她任二夫人说着风凉话,自己就是不为所动,气死她!
至于肖雨栖,那就更气死人了!
为啥?因为她其实听不懂这些怪话呀!
在小孩直白的是非观里,她十年来的成长都是直来直往,你说的拐弯抹角?抱歉,一根筋的小家伙不知道,当然当你是在放屁,鸟都不鸟你。
所以咯,任凭边上这位二夫人说的如何带劲,这边角落的母女俩就是不搭理她,让某人自找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