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定要让我赋予咒火生命？这样做既不能增加杀伤力，而且还会额外费神，每一次塑造都要集中精神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
    随着豹子形状的咒火彻底消散，珍妮弗终于退出了施法专注状态，额头上不知何时密密麻麻布满了微小的汗珠。
    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个看似简单的咒火法术对她而言一点也不轻松。
    这不是能量方面的问题，而是控制力的问题。
    艾尔伯特笑着解释道：“很简单！虽然魔法力量按照传统意义来划分，可以分成八个种类特点都截然不同的派系。但在我看来，它发展到极致后实际上最终只有两个派系，一种叫做创造，另外一种叫做毁灭。前者顾名思义，就是通过支配能量与元素凭空创造生命乃至整个世界。而后者则刚好相反，是极致的破坏与杀戮。如果一名施法者不懂得创造，一味去追求毁灭，他最终的下场不外乎是连带自已一起毁灭。”
    “所以……你在避免我走上一条不归路？”珍妮弗不置可否的挑起眉毛。
    从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她其实并不理解这番话的真正含义。
    “不！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魔法的力量从来都不仅仅是杀戮和破坏，从它诞生的那一刻就是为了创造而生。看看索拉，他虽然是个阴沉的死灵法师，可在创造亡灵生物方面却一直抱着极高的热情，甚至愿意把自己转化成为一名巫妖。但是你呢？你一直把咒火视作一种工具，一种武器，从未真正接受它是你自己的一部分。这种思想很危险，再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艾尔伯特没有继续遮遮掩掩，一针见血挑明了珍妮弗在对待咒火态度的问题。
    确切地说，这也是大多数非研究型奥术施法者的通病。
    由于严重缺乏基础教育，许多半路出家的人都缺乏对魔法力量本质的理解，只是将其视作一种强大的工具，就好像锋利的刀剑、弓弩一样。
    他们愿意使用这种强大的力量，但却并不渴望了解复杂的原理，更不期望能创造出什么，仅仅像使用武器那样不断让其变得越来越锋利，直到有一天刀刃太锋利不小心杀了自己。
    珍妮弗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那又怎么样？我可没有你那样宏伟的目标和野心。我不过是一个凡人，一个注定会生老病死的女人。”
    “凡人？呵呵，相信我，你很快就再是个凡人了。”艾尔伯特意味深长的暗示道。
    “什么意思？”
    珍妮弗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原本朦胧的醉眼一下子变的清醒起来。
    “还记得我们刚进入这个世界时，跟吸血鬼始祖的谈话吗？他曾经提到过一个宿命对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一位神明的，一个抛弃了自己信徒和子民的半神。”
    艾尔伯特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
    这个世界是有神的！
    但考虑到这个神十分果断的选择了一怂到底，所以掌握的力量肯定强大不到哪去，只能是最低级的半神。
    甚至更惨一点，就是个神性生物，亦或是圣者形态。
    不然光凭各种超凡神力，绝对不会害怕区区一个受到黑暗力量祝福的传奇吸血鬼始祖。
    “所以……你想要杀了这个神？”珍妮弗微微张大嘴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虽然她曾经参与过前一段时间针对太阳教会的行动，亲眼目睹了这个最强大宗教团体的毁灭，但那毕竟只是由凡人组建的教会，并没有神灵的参与。
    可这一次，艾尔伯特居然开始真的在策划杀死一个神。
    “为什么不呢？”艾尔伯特抿起嘴角浮现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杀了他！夺取他的神性和神职！如此一来，你就能轻而易举超越凡人的极限成为永恒的不朽者，一位货真价实的女神。”
    “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珍妮弗下意识皱起眉头。
    “好处非常多！首先，如果你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我就能透过你来对整个世界进行改造。而且，等回到我们的世界之后，你还可以替我搞清楚在我们的世界，究竟有没有真正的神明，那些能够获得神术的教会究竟是如何运转的。”
    说罢，艾尔伯特抬起头注视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眼睛：“你愿意帮我，对吗？”
    “当然！就像我承诺过的那样，我会陪你走到生命的尽头。”珍妮弗仰起头喝光了酒壶里最后一滴酒，然后斩钉截铁给出了肯定答案。
    “谢谢！我就知道你会是最可靠的朋友和伙伴。”
    说完这句话之后，艾尔伯特便转身消失在了城堡内部昏暗的走廊尽头。
    注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珍妮弗脸上露出了一丝惆怅，苦笑着喃喃自语道：“女神？你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做个女神又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可永远保持美丽的容貌和诱人的身材。”
    ……
    与此同时，远在吸血鬼统治中心边缘的一座小镇上，这个世界唯一的神正以生者形态，躲在酒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喝着一壶略显苦涩的果子酒。
    尽管他全身上下都笼罩在一件破旧的灰色兜帽下，可那双眼睛还是时不时闪过充满威严的金色光芒。
    自从吸血鬼始祖选择了全面收缩，这些原本受到控制的城镇再一次重获自由。
    不少乐观派已经开始大声欢呼，认为属于吸血鬼的黑暗的时代已经过去，属于生灵的新时代再次降临。
    看着这些凡人愚蠢而又愚昧的表现，神脸上露出了残酷而又冷漠的笑容。
    因为他知道，真正决定整个世界命运的战争还未打响，眼下这一切都只是双方互相试探的前戏。
    尤其是受到黑暗力量祝福和眷顾的吸血鬼始祖，只要一天没有彻底死去，他就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
    当然，想这些残酷的真相，神是永远不会告诉凡人的。
    他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厌倦了被负能量侵蚀的大地，满脑子想的都是瞅准时机跟随艾尔伯特一起进入另外一个世界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