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娘亲跟宝宝心灵相通啊。”宝宝嘻嘻笑着,“宝宝喜欢娘亲,也喜欢弟弟。”
南姒会心一笑:“嗯,娘亲和弟弟也喜欢宝宝。”
“娘亲,宝宝要睡觉了。”
啊?
南姒一愣,她还有好几个问题想问,比如东流的下落,比如宝宝现在是待在什么地方跟她讲话,比如那天那场暴风雨是她操控的吗?
然而听到宝宝说要睡觉,她忙道:“宝宝困了吗?那赶紧的,先休息,别太累着了。”
话音落下,南姒等了片刻,却没再听见回应。
睡着了?
有个未破壳的宝宝,原来是这样一种感受?
南姒忍不住扬唇,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宝宝原来是这么一种奇妙的感觉,只是暂时还不能如寻常母亲一样抱着自己的宝宝,而且两三年之后如果真的再来个弟弟……那宝宝怎么办?
不会觉得自己失宠吗?
现在还没破壳,居然就可以如此流利地说话了,还真是神奇,那等破壳之后,小宝宝会是什么模样?
两岁,还是三岁?
南姒真的忍不住开始有些期待了。
……
夜君陵回来的时候,南姒还在睡觉。
他没说话,脱了鞋上床把人揽在怀里一起睡,南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回来了?”
“嗯。”夜君陵把脸埋在她颈侧,软软嗯了一声,“姒儿真香。”
南姒眼也没挣,懒懒道:“你父皇跟你说了什么?”
夜君陵静默片刻:“姒儿,你大概怎么也猜不到父皇的打算。”
嗯?
南姒慢半拍才睁开眼,一双瞳眸还带着几分困倦睡意:“怎么了?”
“父皇传位诏书都写好了。”夜君陵道,“他打算装病,然后假死——”
“假死?”南姒皱眉,“这是什么鬼主意?”
夜君陵同意地点头:“我也觉得是个鬼主意。”
南姒彻底没了困意。
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蹙眉:“这样不行,后续会很麻烦。”
虽然她不怕应付麻烦,可是能省的精力还是省下来为好,用本来可以睡觉或者享乐的时间去处理一重接一重的麻烦,于她而言绝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他假死事小,死了之后怎么办?留下一份传位遗诏就了事?”南姒语气不善,“皇后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遗诏生效,这份遗诏是真的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一定会认为它是假的,到时候定会联合起其他家族大臣在你登基的过程中制造阻碍,朝中会很快陷入一片混乱,甚至会危机四伏……”
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南姒冷道:“我不想面对这样的麻烦。”
“姒儿别急。”夜君陵笑着低声安抚她,“姒儿心里的想法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这些话我已经跟父皇说了,他想传位可以,但坚决不能以假死的方式,否则朝堂定会大乱,麻烦一定会接踵而来,到时候姒儿心情一定会不好。岳母大人和四位岳父大人一旦得知了姒儿心情不好,后果就会很严重。”
南姒挑眉:“你倒是不笨。”
“那是。”夜君陵吧唧亲了她一口,“多亏了姒儿调教有方,否则哪有今日聪明的夜小七?”
南姒被他哄得心情好,忍不住啧了一声:“怪不得世人都说男人的甜言蜜语是迷魂药,这话一点都不假。”
夜君陵起身去给她倒了杯茶过来,南姒道:“我要先漱口。”
夜君陵微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又转身去倒了杯温水过来。
南姒漱了口,起身下床,轻轻叹了口气:“想当年你父皇在感情和皇位之中选择了皇位,没想到二十年后,又为了感情放弃了皇位。”
夜君陵嗤声道:“做了二十年皇帝也够本了,况且他的江山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又没传给外人。所以现在再说为了感情放弃什么的,倒是有点假了,其实真没那么伟大。”
南姒转头看着他:“这么说你的父皇?”
夜君陵道:“我说的是事实。”
嗯,的确是事实。
年轻的时候选择江山而放弃了感情,反倒到了中年看破权势想要去追求自己的感情了。
南姒沉默片刻:“理智点来说,你父皇这个时候放弃皇位其实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为什么?”
“因为他不可能得到我娘的回应。”南姒道,“我娘对他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何况过了这么多年,都各自有了家室……你父皇是有过妻子的人,三宫六院一个不少,我娘也有自己的皇夫,怎么可能跟他再续前缘?”
拂衣在周边坐下,南姒端着茶盏,敛眸喝了口茶,“况且有我四位爹爹在,你父皇只怕连跟我娘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了。”
况且人到中年,不可能再像年轻时那样使什么死缠烂打那一套,当然就算真的用那些手段,也不可能成功。
毕竟她娘不是独身一人,身边那四个强大的护花使者可不是吃素的。
夜君陵在她身边坐下:“所以,我们要劝他放弃吗?”
南姒摇头:“这样的结果你父皇自己未尝没有想过,他心里已经清楚以后会面对什么,可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当真是没给自己留一点退路。”
说到最后一句,原本轻松闲适的闲聊语气也不免染上一些唏嘘。
南姒蹙眉:“所以我才说,这个决定是不理智的。”
夜君陵沉默片刻:“也许当年我父皇登基为帝时没有后悔,可心里住着一个人,经年累月,情感不曾消淡反倒越来越浓,之后也曾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南姒挑眉:“跟你那时候一样,后知后觉?”
“虽然不是一回事,但本质上有点相似。”夜君陵道,“我父皇当初可能是以为自己喜欢得没那么深,至少还没深到足以让他放弃皇位的地步,以至于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我当初其实不是感情上迟钝,而是认知上有误。”
说到这个,夜君陵忍不住苦笑,“我知道你是我心里最最重要的一个人,谁都无法取代,可那时候我大概还没有认识到姻缘对一个女子的意义有多重要,所以才犯了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