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未来在幻境里说出了那句话的瞬间,这条由天狐幻境衍生出来的世界线刹那间便蹦碎殆尽。
根本就毫无道理可言!
霎时间,因果的反噬如狂暴汹涌的海,只闻九尾天狐闷哼一声,随即便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无数的金色世界线在九尾天狐周身翻涌,仿佛势必要将她彻底的淹没在其中,然后被世界线规则磨灭得无影无踪。
来昉和江紫衣对于这一刻的到来早有察觉,一齐出现在了九尾天狐身后,将狂乱的世界线之海尽数拨开,然后转移向了天王堡的大门。
九尾天狐压力顿消,那种仿佛要被大宇宙意志生生抹去的恐惧感在她的心头缓缓褪去。
只不过就算是如此庞大的因果反噬,天王堡的大门仍旧佁然不动,仿佛天塌地陷都不会更感它的威严,会阻止一切生灵入内。
“这个天王堡,还是一如既往的诡异。”江紫衣皱紧了眉头,无数的金色世界线在他仿若紫晶的瞳孔里幻灭,他好像在刚才苏明月和未来的幻境之中推算到了一部分关于天王堡的真相。
“刚才你还不是大言不惭的说‘天道能困我到何时’么?”见江紫衣如此模样,约得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现在连天道的一处行宫的门都进不去,呵呵,真是厉害哦!”
毕竟江紫衣在圣堂的试验下觉醒的时候,他可是直接生撕了约得的另外一个同伴,约得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当然,这也是江紫衣进入天王堡的确需要用到他和巧克力,不然他俩估计也就死在了豪华游轮那边。
不过九尾天狐目前毕竟属于死亡之翼,和约得他们是一伙儿的,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于江紫衣之手。
“放弃吧,以我们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从幻境之中推测出天王堡里面的真实情况。”
来昉微眯着眼睛,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摇了摇头,随后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已经恢复正常的九尾天狐,“让明月和未来从天狐幻境里回来吧,没有意义了。”
“奴家现在没有宿主,天狐幻境无法自主解除呀,怎么办呢?昉哥哥~”
九尾天狐仿佛撒娇般的飞扑到了来昉的怀里,只不过来昉却面无表情的将她推开到一边,“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撕毁和幽若的契约?将她陷入死地?”
“因为奴家爱幽若主人呀!”九尾天狐一脸的理所当然,绝美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惭愧,“幽若主人也很爱奴家呢!”
“嘿,还真是劲爆消息,大名鼎鼎的幽若奶奶竟然喜欢上了自己的英灵,还是只狐狸精!”
说这话的是雷,不知道的还以为雷和幽若很不对付是死对头呢,然而实际上他这话是说给九尾天狐听的。
不过他们之间的话题却没有进行下去,因为未来竟然独自从天狐幻境之中脱离了出来。
而苏明月,却被孤身一人的留在了天狐幻境里。
场景在破碎,画面在不停的重组,苏明月竟然又进入了一条由天狐幻境衍生出来的未知世界线里。
…………
满山哭红的枫叶点缀在支离破碎的哀伤之中。一缕缕轻扬的尘土轻轻地弥漫在苏明月眼前。
岁月吹散了左半边的阳光,凄凉清婉的感觉飘舞在残存的夕阳里。
西面吹来了苍凉的风,拂起苏明月额前斑驳的刘海。一切,都显得那么凌乱。
苏明月静静的眺望远方,将整个身子都倚在墓碑上,挂着略带哭腔的微笑,透出无边的落寞与伤感。
“你说过,我可以把自己忘记,但不会将记忆留存在昨天。你说你要找到一个可以让你安心的仰望月亮的地方。可是,你却被我葬在了这里。”
“你说你仍然还记得,那天我对你说的那曲星月童话。你说你不在乎生或死,只要能看到万家灯火,就可以圆满的睡去。尽管,这会意味着永远;就算,这会一梦千年。”
“你就像是在阳光的断层里寻找着温暖的孩子,勇敢并执着的忍受着黑暗与冰冷。你习惯性的望着月亮,清冷圣洁的像不临尘世的仙子,仿佛站在一个将醒的梦的边缘。我知道,那只是你伪装最后的坚强。”
苏明月抚摸着墓碑上刻下的那个女孩儿的名字,觉得天空都被发丝割裂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就像他此时支离破碎的心情。
苏明月不明白,为什么当寻根找到属于自己的道的时候,命运会狠心的将一幕幕光影剪碎,让那些本就无家可归的人们去到更远的地方。
生与死,醒与梦。
枫叶遮住夕阳的影子,残忍的收回仅剩下的那点温暖,然后将一切的一切化为黑暗。
无声的西风肆无忌惮的呼啸而过,仿佛在嘲笑这个荒唐可笑的世界,嘲笑这个在此时显得无比落寞的人间。
那张看起来有点女孩子气的笑脸,在长风的吹拂下显得好憔悴。
夕阳红似血,落叶断人肠。
孤冢三千载,故人归不归?
苏明月一个人对着墓碑低声自语,诉说的仿佛是属于别人的悲伤。
“你说过,我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知道好或不好,只是喜欢没心没肺的傻笑。好像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我伤心难过的了。其实,你不知道的,自从遇见了你,我才明白,心痛的滋味。原来,心真的会疼啊;原来,微笑也可以变得这么苍白,这么无力。”
苏明月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而喃喃自语的强调也已然哽咽。
陌上人如玉,青坟鬓似霜。
两个人的故事,好像就这样断在了这片连绵无尽的苍穹之下。
雁荡长空,徘徊缱绻。
空气在这一刹那凝成片片冰雪,落满了山头,砸碎了怎样的一颗心。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夜色悄悄的进入冰雪,漫天的繁星簇拥着明月,忽明忽暗的光芒好像在抱怨本不该在这个秋天出现的飞雪。
苏明月一时间望月无语,相对无言,只是椅碑横笛,奏出一曲《月满殇华》,倒溯的流年溢出浓浓的思念,装满了他的双眼。
长剑上嵌满了的逆闪电符号散发着温柔的七色华光迎风飘舞,随着笛声,衬出一种萧索,一种苍凉。
回忆,一幕幕的倒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