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别墅。
萧铮拿着一个玩具车,在逗小宝笑,冷不防,就听到了砰的一声。
一回头,就看到奶瓶掉在了地上,而魏牧之的手背红了一块。
就算是没看到,萧铮也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魏牧之是在泡奶粉的时候,被开水给烫到了。
“你怎么回事,泡个奶粉也能被开水烫到,智商退到一岁了吗?”
萧铮一边训人,一边拿烫伤膏药。
在给魏牧之上药的时候,萧铮才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失魂落魄的,撞鬼了不成?”
膏药涂在手背上,魏牧之才觉得有些疼。
“萧美人儿,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五年前的那场大火?”
萧铮愣了下,虽然不知道魏牧之为什么忽然这么问,但还是回道:“没有,怎么忽然提起这个?”
“五年前,我和姜潮在一家餐馆的二楼吃饭,火是从餐厅的厨房着起来的,跟着煤气爆炸,整栋楼都被炸塌了,我原本要掉下去,是姜潮拉住了我,但当时,我们站的那块水泥板,已经摇摇欲坠,根本就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在水泥板快断裂的时候,姜潮用尽所有力气,把我扔到了对面的吊板上,我亲眼……亲眼看着,水泥板断裂,他从二楼掉了下去,掉到了大火里……”
那一幕,刻骨铭心,也是往后的五年时间里,让魏牧之每每午夜梦回,无法睡一个安稳觉的噩梦。
萧铮张开双手,抱住了他,“别说了,都已经过去了,你好好的活着,姜潮也回来了,这不是已经是最好的了吗?”
“萧铮,你觉得,一个掉到大火里的人,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吗?就算是能活下来,浑身上下肯定也是重度烧伤,对吗?”
被魏牧之这么一说,萧铮也不由皱眉,“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姜潮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说不准,当时他掉下去的时候,有什么意外呢?”
“你说……人有没有可能会死而复生?”
萧铮被魏牧之前言不搭后语的话给逗笑了,“这怎么可能,你以为是在拍科幻片呢?魏牧之,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总说奇奇怪怪的话?”
“是呀,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人,所以,他真的没有回来……”
萧铮按住他的肩头,强迫他抬头,“魏牧之,你看着我,你到底怎么了,什么不是一个人,什么没有回来?”
“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这个噩梦,太真实了,我有点儿……有点儿害怕。”
萧铮叹了口气,抱住他的肩头,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你最近太累了,睡一会儿吧,我看你都魔怔了。”
虽然魏牧之并不想睡,但萧铮坚持让魏牧之去楼上补觉。
但魏牧之并没有睡下,趁着萧铮不注意,魏牧之从家里溜了出来,不过在溜出来之前,他还是在房间里留了一张字条。
从家里出来之后,魏牧之去了j局的档案室一趟,让人把姜潮所有的家庭档案都给调了出来。
“魏处,这些是姜潮所有的资料了,姜潮的父母,在他出生没多久就离婚了,姜潮是跟着父亲长大的,母亲在离婚后就出国了,我们没有找到,有关于姜潮哥哥或者弟弟的资料,他应该没有兄弟。”
魏牧之迅速将档案看了一遍,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姜父的住址上。
他和姜潮认识这么多年,姜潮几乎很少和他提起过家里的事情。
不过魏牧之是知道的,姜潮是单亲家庭,跟着父亲生活。
姜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和姜潮的个性截然相反,魏牧之和姜潮认识十年,也只见过姜父几次,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后来,姜潮上了大学之后,就从家里搬出来住,不过魏牧之知道,姜潮会定时给姜父汇钱,有时间也会去探望。
虽然他们父子关系不亲密,但姜潮还算是挺孝顺的。
而这些,也是魏牧之所知道的事情。
也是这个时候,魏牧之才意识到,自己对姜潮并不算了解。
按照档案上的地址,魏牧之开车到了姜父的住址,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魏牧之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任何人回应。
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走错楼了,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挎着一个菜篮,站在不远处。
“姜伯父您好,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姜潮的朋友,我叫魏牧之。”
姜父用一双混沌的眼睛,盯着魏牧之看了一会儿,才走了过来,“你有事吗?”
“是这样的姜伯父,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您,请问您现在有空吗?”
姜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说道:“进来坐吧。”
当年,火灾发生后,魏牧之原本想代替姜潮,照顾姜父的,但被姜父一口拒绝,并且赶出了姜家。
虽然后来,魏牧之通过隐晦的方式,每个月定期给姜父寄生活费,但这笔钱,姜父却从没动过。
魏牧之知道,姜潮是为了救他才葬身火海,姜父不愿意原谅他,所以也不愿意接受他的钱。
原本以为,姜父这次可能还是会把他给赶出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松口了。
“姜伯父,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吗?”
姜父搬了家,整个人和五年前比起来,不知苍老了多少,刚才魏牧之险先没认出来。
“一把老骨头,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说着,姜父提着菜篮进了厨房。
魏牧之跟着他进去,试探性地开口:“姜伯父,您知不知道……姜潮他回来了?”
姜父一刀劈在了案板上,沉默了片刻,姜父才开口:“我儿子已经死了。”
“姜伯父,我没有在跟您开玩笑,我真的看到姜潮了,他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在一所大学担任教授,更是j局的特聘心理咨询顾问,他回来之后,难道没有来找过您吗?”
话才问出口,姜父忽然抄起菜刀,转头指向魏牧之,“我说了,我儿子已经死了,是我给他敛的尸,也是我送他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