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初夏咬了咬下唇,放下筷子,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先站了起来。
而后,屈膝,就要当着何洛川的面跪下来!
虽然何洛川一早就知道她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但见她竟然要下跪,当下也是被惊到了。
立马起来,抓住了时初夏的手臂,“夏美妞,你这是干什么?”
“大川,对不起,昨天要不是我打电话给你,你也不会喝了酒之后开车,还出了事故,我现在还要拜托你帮忙,我觉得……觉得自己很过分。”
如果昨天何洛川没出那场事故,时初夏也觉得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之前,时初夏不知道何洛川对她的心思,单只以朋友的身份,去请他帮忙,时初夏在心理上不会有罪恶感。
但现在,她知道何洛川喜欢她,而且她也知道,何洛川现在也还喜欢她。
可是当下,她是为了陆琰的事情,去请他帮忙,而且,这个忙还不是一个小忙。
扪心自问,如果把他们之间的身份互换一下,有朝一日,让她去给自己的情敌帮忙,她肯定是不会乐意的。
所以这番话,时初夏还真是有点儿说不出口。
说不心痛,那肯定是假的,但听到时初夏这么说之后,何洛川心里反而还舒服了许多。
虽然时初夏的确是为了陆琰才来找他,但至少,她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哪怕只是一个小角落。
笑了声,何洛川拉着她起来,“夏美妞,你今天要是真的给我跪了,那才是真的过分,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你请我帮忙,还用得着给我三跪九拜了?”
“大川,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等时初夏说完,何洛川按住她的肩头,让她先坐下来。
“慢慢说,需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
在说话的时候,何洛川半蹲下来,和她保持着平视。
时初夏咬了咬下唇,才回道:“是……是和陆琰有关的。”
大致地把这次制药公司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时初夏有些喘喘地看着他,“这件事比较牵涉到了上头,如果要插手的话,一定要动用各种关系,是很麻烦的,如果会损害到你们何家的利益,就当……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吧。”
何洛川垂眸,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死了那么多人,已经算是重大医药事故,处理起来的确是很麻烦。”
“算了,我还是不麻烦你了,这种事情如果一个处理不好,还会把你们何家也拉下水,我就不麻烦你了。”
说着,时初夏起来就想走。
但在下瞬,被何洛川一把抓住了手腕,又给拉了回来,“对我这么没有自信?”
时初夏呆了两秒,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刚才不是说很麻烦么……”
“毕竟是牵扯到人命,上头肯定盯得紧,但何家在n国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从中疏通疏通关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闻言,时初夏的眸子就亮了,“真的吗?我……我要求不多,我就是想见陆琰一面,从他被总局的人带走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了,连电话也不能打,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心里慌得不行,虽然魏牧之说过,依照陆琰的身份,n国总局的人,不敢对他用私刑。
但那是个什么地方,时初夏还是知道的。
之前,时初夏因为被人注射药物的事儿,在那里呆了两天,精神都快崩溃了。
而这次,陆琰被困在里面,一点儿消息也传不出来,怎么能让她不着急呢?
但即便是心里再着急,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么些天,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还得憋着。
而眼下,和何洛川这么一说,眼角就情不自禁地开始泛酸。
以至于这泪花什么时候砸下来的,她自己都没有感觉了。
何洛川听着时初夏的话,听到她为陆琰而忧心,心里是嫉妒地不行。
但一看到时初夏竟然哭了,他整颗心立马就跟着软了下来。
“小傻瓜,哭什么呢,又不是不能解决,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让你见到陆琰的。”
虽然心里嫉妒地不行,但何洛川又哪儿舍得看时初夏伤心?
和陆琰之间的账,他会一笔一笔地算清。
“大川,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时初夏睁着通红的眸子,非常诚挚地和他道谢。
但何洛川却非常讨厌听到‘谢谢’这两个字,尤其是从时初夏的嘴里说出来。
“夏美妞,如果你真的感激我,以后就不要再和我说谢谢,我不喜欢这两个字。”
时初夏眨了下眼睛,虽然不知道何洛川为什么不喜欢这两个字,但她还是很麻利地点了点头。
正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就响了。
是魏牧之打过来的:“三嫂,你在哪儿呢?”
“我……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怎么了?”
魏牧之那边停顿了几秒,才回道:“是何洛川吗?”
啊咧,他怎么知道?
“三嫂,出了点儿状况,你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就来接你。”
一听状况,时初夏以为是陆琰出什么事儿了,立马就把定位发了过去。
“夏美妞,火锅还没吃完,就急着要走了吗?”
时初夏一心惦记着陆琰的安危,随口应道:“出了点儿事,我得马上过去一趟,那件事……就麻烦你了,等下次,我一定请你吃饭。”
呵,如果陆琰出来了,依照陆琰的个性,哪儿会让时初夏再有机会见他?
何洛川眯了下眸子,但还是松开了手,“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有人过来接我,你刚才没吃多少,别浪费了一桌子的菜,我就先走了。”
虽然时初夏没让他送,但何洛川还是把她送到了门口。
刚好,魏牧之开着车到了。
一见到时初夏身边的何洛川,魏牧之立马停下车,从车上下来。
视线和何洛川接上,停顿了一秒,魏牧之看向时初夏,“三嫂,我们走吧?”
时初夏和何洛川告了别,就坐上了魏牧之的车。
“牧之,你刚才在电话里说出了状况,什么状况,难道是那些人对陆琰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