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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决断

    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廖小六感觉自己的意识马上就要面临彻底涣散的结局。之前还能听到小妹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此刻却是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你已经尽力了,现在就安心的睡吧!“
    心底里不时传来这种使人放松的话语,让廖小六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就想那么沉沉的睡过去,将觉悟什么的统统都放下。
    也许等他再度醒来,一切都会变好。他已经报警了,警察会抓住绑匪,小妹会得救的……
    柔和的音乐在脑海中响起,就像是儿时听过的摇篮曲,那么的引人入眠,仿佛只要跟着这音乐闭上眼睛,心里所想的一切就都会实现。
    “啊啊啊啊啊!”
    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廖小六竟是又再度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是的,也许警察会将小妹救下,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又谈何什么尽力。
    “阻止他。”
    这是廖小六现在心中唯一的念想,哪怕他的意识已经面临崩溃,但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让面前的这人伤害到身后的小妹。
    没有什么招式,没有什么套路,廖小六只是直白的向前扑去,用他的双手死命攥着绑匪的身体,竭尽全力向外推,不让这人再度靠近小妹的身边。
    “离我小妹远点。”
    狂怒的吼声中夹杂着一份鱼死网破的气势,绑匪的拳头无情的轰击在廖小六的背上,可是廖小六却是寸步不让,只管着向前猛冲,一时间竟是用他消瘦的身躯将绑匪给扳倒在了地上。
    “哥哥……”
    远处的廖七七这时早已是哭成了泪人儿,嘴里只是不断呼唤着哥哥,脑海中也只剩下了哥哥为自己拼命的身影。
    而一旁的小雪也是哭得稀里哗啦,不过在哭的同时,一种落寞的感觉萦绕心头,使得她对身边的廖七七更是羡慕不已。
    “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一个哥哥呢?”
    廖小六现在自然是无暇顾及二人的感受,虽然现在看上去他将绑匪给扳倒在地,似乎是占了上风。
    可事实却是他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那一阵阵似安眠曲一样的音乐又再度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他的眼神正在渐渐失去焦距,四肢上的力气也在跟着慢慢消失。
    嘭!
    廖小六最终还是被绑匪给一脚踹开,直直向后倒飞了出去。
    挣脱了廖小六的束缚,绑匪缓缓起身,不屑的朝倒在一边儿的廖小六身上吐了口痰,随后狰狞的又是把目光扫向了廖七七与小雪的身上。
    “时候差不多了,想来你父亲应该已经签了合同,我可没空陪你们这些小鬼玩闹,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
    廖七七这时的视线全在自己的哥哥廖小六身上,没有去听绑匪的话,可小雪听到这些话后,顿时就都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我害了你们。”
    小雪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剧烈跳动了起来,可那种疼痛难耐的感觉却是比不上她对廖七七与廖小六的愧疚。
    对方的目的是通过她来要挟父亲,廖七七和廖小六纯粹是被她牵连进来的,可他们却是在拼命,而她又在干些什么。
    “要杀就杀了我,求你放过七七和小六哥哥。”
    稚气的声音,却能令人感觉到小雪内心的痛楚,这是她的决断,牺牲自己来保护廖七七和廖小六。
    “小雪……”
    廖七七回头望向小雪,她梗咽着发不出声,但是她的眼神却是和小雪一样,都是坚定与决然。
    “嘿嘿!难道你们认为今天还有人能活着走出这扇门吗?既然你们看到了我的脸,我一开始就没准备放你们回去。”
    绑匪虽然是在笑,但他的声音却是冷酷无情,杀意凛然。
    小雪与廖七七心中都感觉到一阵绝望,并不是为自己即将死去感到绝望,而是无法拯救身边人所感到的绝望。
    就在绑匪正一步步向二女的方向逼近,二女眼看着就要丧命于此的时候。
    廖小六的心神还沉寂在那柔和的摇篮曲中无法自拔,他的生命也是即将到达终点,一生的画面就像是场电影,在他的脑海中逐渐展开了放映。
    伴随着悠扬的国歌奏响,五星红旗被缓缓伸上半空,一众学生在国旗下敬礼注视,直到音乐停止才撤手礼毕。
    这一幕廖小六还记得,是读小学时的某次升旗仪式。
    按理说升旗仪式在小学时期没有个上千也有个上百次,廖小六不会特意去记住这一次,所以这一次自然是有什么不同之处。
    廖小六记得那天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是个浑身肥肉的小胖子,日后会成为他的死党,不过那时还没有过多的交流。
    升旗仪式时,老师把这个胖子安插在了他的前面。廖小六至今还能回忆起胖子对他的回眸一笑,正是这一笑为两人日后变成死党打下了结实的基础。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升旗完毕,接下来便是唱国歌的环节。随着前奏的响起,现实的廖小六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可画面中的廖小六却还是懵懂无知的准备开腔唱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我们新的长城……”
    “噗!”廖小六还没有开口,前面那个胖子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他顿时有了一种想要喷血的感觉,连膝盖都止不住的摇晃了起来。
    胖子唱歌音调忽高忽低,就像是发情的母狮子在原地嘶吼一样,全场的学生齐刷刷回头对他行注目礼,竟是比看国旗时还要认真了那么几分。
    廖小六从来不知道,唱国歌也能唱走调,这简直比他平时迷路还要走的远。
    关键是,这个死胖子的声音还盖过了全场学生的声音,有人试图想要把节奏带回来,却在几秒钟后发现,自己突然不会唱国歌了。
    以一个人将全场带跑调,这个胖子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可怜的廖小六当时就站在他的身后,直接被这国歌给唱的是死去活来,导致他现在一唱国歌,舌头就打结。
    “死胖子,你够了啊!”
    一声咆哮震耳欲聋,当廖小六缓过神来,学校与胖子统统都消失不见。在他的对面,那个绑匪正用一副看妖怪的表情盯视着他。
    至于廖小六口中提到的那个死胖子,绑匪表示很疑惑。他虽然有点壮,却绝对不是个胖子,顶多只能算是个壮汉,那么这个死胖子究竟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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