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铭就是病急乱投医，他其实只是想找人倾述一下。
    见陈然那边沉默，他心里也没意外，只是叹息一声。
    可这时却听陈然问道：“总监知道林丰毅导演吗？”
    “林导这么出名，自然是知道。”
    唐铭点头，林丰毅这些年导的片子有不少挺火，他要是不知道才怪了。
    陈然说道：“林导现在正拍新片，恰好也是希云妹妹的新作品改编，听说最近正在和番茄卫视接洽，暂时还没谈成，总监要是有意，可以去试试看。”
    具体的陈然没说，总不能听到点消息就把张如意卖了，反正知道电视剧还没卖出去就行。
    彩虹卫视急需一部好电视剧，要求自然会放低很多，参考彩虹卫视和他的合作，要是开出来，条件不会比番茄卫视差。
    唐铭眼睛都亮起来了。
    他没想到陈然真能给出个建议来。
    此前你要是给他说张希云的妹妹，唐铭保证一脸懵逼，可现在不同，他都知道那作者叫如意，写了两本畅销书。
    一本就是他们电视台正热播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另一个，自然就是陈然所说的林丰毅所拍的新剧。
    但是唐铭眼睛又平静下来，这可是林丰毅，他的电视剧都是在三大卫视播放，新剧恐怕刚准备的时候就被注意上了，他们还有机会？
    陈然听到他的疑虑，只能摊手说道：“这就得总监你们去考虑，我就一外行，恰好知道这么点消息。”
    唐铭跟陈然谈了会儿就挂了电话，他迟疑半晌，总觉得陈然不会无的放矢。
    就像是《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一样，都是有情况了才推荐过来，不管怎么样都该去联系一下，万一真成功了呢？
    唐铭找人去查资料。
    陈然他是信得过，可要买人家电视剧，你总不能啥都不知道。
    ……
    此时华海，林丰毅跟酒店里面接电话，声音还有点大。
    “这事情没得商量，电视剧我拍出来就这样，想要播放都要由我的来，由你们去剪，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吗，我这三十集的电视剧，你们能弄出四十集来，咱就不说你们电视台只给我三十集的钱，这样剪辑肯定会影响电视剧，这我不可能答应。”
    他林丰毅好歹是有口碑的人，而且这样做对合同也有影响，他不傻。
    那边迟疑了许久，然后说道：“林导，我刚询问过了，台里可以答应您的要求。”
    林丰毅听到这话，眉头微挑，“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刚请示过，台里也很看好这部电视剧。”
    林丰毅皱眉。
    都磨了这么些日子，耽误这么长时间了一直不松口，当面谈都不行，会因为现在随便聊两句就同意？
    他不信，好歹活了这么多年，总感觉有猫腻。
    稍微想了想，林丰毅说道：“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价格可以谈一谈，但是重新剪辑我是不会答应的。”
    “林导您放心，台里就是这意思，价格方面您让步，剪辑权我们让步，这样谈事才好，免得伤了和气。”那边的人笑呵呵的说道。
    林丰毅又说道：“那行，这个条款，咱们就写到合同里去。”
    那边稍微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林导，您这就没意思了，信任是合作的基础，您这是信不过咱们电视台啊？”
    “我肯定信得过你们，毕竟这么大的电视台，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在合同里面更清楚一些，这也不怎么麻烦，就是一行字的事情，加上了你们放心我也放心，免得以后扯皮，你说是不？”
    “这……”
    林丰毅听到对方犹豫，这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竟然还想着先斩后奏，完全是打算不要脸了啊。
    得亏他心思多了点，要真是签了字，到时候人家怎么剪他都没办法，哪怕是打官司，人家电视台这么大，还怕他？
    “你们再想想，反正就我说的，将条款写到合同里，价格我可以稍微做一些让步……”
    林丰毅说完就挂了电话。
    要是其他电视台，说不定是将这当成谈价的筹码，但是林丰毅可是知道番茄卫视的德性，人家是真做得出来。
    之前可是有了先例，到了最后导演说是要和他们打官司，结果也就是喊一喊，被电视台一压，啥都没了。
    电视剧拍的快，反正林丰毅也不着急。
    这些日子他也听说了一些事儿，几个电视台之间竞争很大，你番茄卫视不要，我就找不到其他电视台了？
    召南卫视，芒果卫视，虽然价格会差一些，可总比你这儿有诚意！
    心里这么嘀咕着的时候，林丰毅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林导你好，我是彩虹卫视总监唐铭。”
    电话那头声音诚恳。
    彩虹卫视？
    林丰毅对这电视台印象是有些。
    前段时间声势浩大的《华夏好声音》不就是在这个电视台播放的吗？而且现在这电视台播放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成绩不错，也是张如意那丫头的作品改编。
    念头转动，林丰毅客气道：“唐总监你好。”
    唐铭说道：“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在采购电视剧，听陈总说林导的新作品非常优秀，经过一番了解，想要跟林导合作。”
    “陈总？哪个陈总？”突然冒出来的名字，让林丰毅有点好奇。
    唐铭据实说道：“陈然陈总。”
    林丰毅对彩虹卫视兴趣不大，可听到这名字，眼神稍微不同了，他可是知道陈然和谢坤合作投资新电影的事情，能够拿出让谢坤心动的剧本，陈然对他的吸引力可比单纯会写歌要大了很多，反正现在跟番茄卫视谈得不如意，接触一下其他电视台也好。
    彩虹卫视自然不是优选，但是跟他们接触，能适当给番茄卫视压力。
    ……
    番茄卫视，黄煜正皱着眉头看资料。
    这上面赫然是陈然公司新节目的准备动向，这可不是简单的备案消息，甚至连制作成本，节目嘉宾，都出现在了上面，可以说是非常详细。
    看了半晌后，黄煜揉了揉眉心。
    “关国忠那老狐狸果然没说错，彩虹卫视真是狼子野心。”
    他自然也没想到彩虹卫视崛起这么快，短短时间竟然有了角逐第一卫视的资格。
    以后他们五大也没什么一线二线，全都挤在一个角落。
    关键这来势汹涌的样子，总让他们心里不舒服，真要给彩虹卫视发展起来，这竞争力有点夸张。
    黄煜并非夸大其词，彩虹卫视现在有几个王牌节目，本身就很有威胁力，纵然今年买不到好电视剧，拿不到第一，往后他们也会逐渐将短板弥补上，绝对是他们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其实前些日子听到关国忠说的时候都不怎么相信，直到手上这份资料出现，才真的确定下来。
    正当他有些走神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黄煜见到来人，问道：“怎么样，电视剧谈下来了？”
    杨坤摇头道：“林丰毅不答应，说是要将条款写到合约上去。”
    “他倒是会打算。”黄煜摇了摇头。
    “总监现在怎么办？”
    “先拖一下，也别把人放走了，这电视剧大家都挺看好，可以适当把价格提高一些，看他们怎么说，如果实在不行再谈其他的。”
    杨坤点头，明白了黄煜的意思。
    电视剧确实是想要，但是剪辑是不想放开的，毕竟能多挣很多，而在这个基础上，可以多给一些钱。
    黄煜又吩咐道：“现在特殊时期，你要盯好一点，这电视剧不能放跑了。”
    “知道了总监。”
    黄煜看着杨坤离开，心里想着这电视剧。
    台里评估确实不错，却不是非要不可的地步，因为他们还有其他的大制作可以选择，这电视剧新类型，风险肯定有，在特殊时期他也不想担，如果买下来，也是要放在明年才播放。
    当然，也不能给其他电视台拿了去，这种电视剧虽然风险有，可是潜力也有，万一被其他人拿去之后就爆了呢？
    现在这几个卫视，谁家再出一个爆款，都不是其他人能够承受的。
    黄煜是这么打算的。
    可事实会如他所愿吗？
    在几天后。
    杨坤想要找林丰毅。
    可去了酒店却发现房间已经退了。
    “怎么回事？”
    他赶紧去前台查了一下，这才发现人昨晚上就走人了。
    “这不应该啊！”杨坤人都懵了一下。
    要知道，昨天白天他还和林丰毅联系来着，感觉林丰毅不会让步以后，他就跟总监商量，打算今天过来正式开诚布公的谈谈，把电视剧确定下来。
    当初看片会的时候，他们开的价格最高，后来压价和加条款本来就有点不厚道，但是也不能让林丰毅直接气的走人。
    可没想到啊，林丰毅等不到今天。
    他连忙拨了电话给林丰毅，那边接通以后他问道：“林导，你这是去哪儿了？”
    “能去哪儿啊，我这一大堆事情没做完，总不能跟你们一直耗着。”林丰毅呵呵道。
    “林导您别着急，我昨天跟台里商量了半天，经过一番努力争取，台里总算答应了要求，大家各让一步，条件咱们都写到合约里，您看如何？要不您现在回来，咱把合约先确定一下？”
    林丰毅顿了一下道：“晚了。”
    杨坤一听这话，心里突了一下，忙问道：“林导你说什么晚了？”
    “我是说你们这动作晚了一些，非常不好意思，在这几天，其他电视台开了高价，我已经和他们谈妥当了，以后有机会再跟贵台合作。”
    林丰毅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听到杨坤耳里有点炸。
    “林导，您这是开玩笑吧？我这几天都和您联系，也没听您说啊？”
    “我不一直催促你们赶紧过来谈嘛，不慌不忙的是你们，你们不过来，那我也不好说啊。”
    杨坤有点想吐血，忙道：“之前是我们电视台的问题，因为内部声音不统一导致拖延了这么久，怠慢了林导，但是我们电视台给的条件林导应该知道，在几家电视台里面绝对是最好的了，现在台台里意见统一，答应您的条件了。”
    林丰毅道：“我都说晚了，都已经签了合同，这次就算是咱们没缘分，下次再合作吧。”
    杨坤一听，知道这事情彻底凉了，过了好会儿才问道：“林导能透露一下，是哪个电视台吗？”
    林丰毅说道：“这个不方便透露，电视台有要求，需要保密，行了，我的车来了，希望咱们以后有机会合作，再见。”
    杨坤听到盲音，人都呆愣了一下。
    电视台。
    黄煜听到杨坤的声音，人都愣了一下，然后怒道：“你说电视被人买走了？”
    这可是到了嘴边的鸭子，还能这么飞了？
    杨坤道：“是的，林导昨晚上就走了。”
    “我不是让你盯着吗，你就这么盯着的？”
    “我每天都跟林导通话，但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直到今天过来谈，才知道林导已经走了。”杨坤也感觉自己有点冤枉。
    这不是台里一直不肯放手吗，他能有什么办法。
    黄煜气得不行，但是现在再气也没有办法，收敛怒气问道：“说吧，是哪个电视台买的。”
    杨坤道：“不知道，林导说电视台要求保密。”
    这话一出，黄煜心里咯噔一声，脑袋里面千回百转，最后话也不说，重重挂了电话。
    “如果是芒果卫视，不可能会保密，那就是召南卫视？也不对，召南卫视也用不着保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有彩虹卫视。
    黄煜还是觉得有点不安稳，这种假消息很多，有没有可能是芒果卫视买了，故布疑阵？
    本来他想打电话问问关国忠，可这么一想也没动了，不管怎么说，今年他们一定要冲击第一卫视，都是对手。
    这电视剧本身风险不小，就算是彩虹卫视买了去，也不一定能大火，更何况陈然的新节目还没上，他不相信陈然没有失手的时候。
    ……
    陈然收到电话的时候，也稍微惊讶。
    他没想到唐铭有这本事，还真从番茄卫视虎口夺食。
    电视剧他没看，可张如意赞不绝口，按照她的说法，剧情是非常还原，男女主演技在线，评价颇高。
    那这么说来，只要他这节目能火，彩虹卫视真有机会拿下第一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