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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玉兔喂养手册 作者:谢樨

    分卷阅读71

    东西,宫中送来的通常只有一人的分量,我尽量不动筷子,但玉兔一向饭量大, 他每次吃过后,还会偷偷地变兔子去啃些干草,我后来便不留在这边吃了, 而是每天出宫买两个烧饼慢慢啃。

    没什么熬不过去的。

    话是这样说,我自己却有些熬不住了,成日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心, 我去了外头却觉得空落得很。每天要做的事半个时辰便能做完,剩下的时间全数花在闲逛上。灯节快到了,我身上没有法术,只拿了个面具挡脸,走在街上掩饰身份,也没人觉得奇怪。

    四年时间,我生前有些联系的人悉数离世。我一日看完书市,顺道往我以前的私塾中走,却发现从前教我的老先生已经走了,家中只剩一个老夫人。

    老夫人接待了我,没有多热情,却也不怠慢,给我倒了茶水,嘱咐我随意看。她给我指了指书柜:“老头子爱看的书,放这儿被虫子啃了,也没什么人要。公子要是喜欢便挑些走罢。”

    我谢过了她,随意找了找,竟然叫我找着了八九岁时的名册和功课本,还有一本我老早时被没收的小人书。

    不止我一人,先生将学生的这些东西都保存得很周全,我往上再看了看,竟然还发现了一个人的名字。

    张此川。

    他也在老先生这儿念过书?

    我记得他是开封人,自小跟着母亲学养,除了进京赶考、求问文林巨擘时,应当没什么机会与老先生接触。我再看了看,发现他给老先生的一次文章评述后加了日期,确实是他进京的那年。

    那时他多大?十六?十七?

    张此川比林裕年长两岁,我又比张此川大一些,那时候早就没在私塾中念书了,虽说我中间回来探视过几次,但他的考生身份又与此处的学生不同,不必成日来上课,只是个仰仗与求问的姿态,应当没什么机会认得我。又或者在那时候认得了,后来在一起时却没有告诉我。

    我将自己的课业本与小人书收好,把其他的都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临走时带走了先生家的一副挂画,告诉老夫人,用上门时带的银两和糕点抵了。

    老夫人送我到门口,突然问我道:“胡怀风,公子是叫这个名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反应了过来,道:“是我,您记得我么?”

    二老关了私塾后,隐居避世,多半没听说过我已经死了的这件事。

    她笑了,冬日的阳光里,她脸上每一条皱纹都很生动慈祥:“学堂的人我都不认识,倒是还记得你。你有四年没过来了罢?我家老头子走之前还念叨,这么多年了,学堂也多久没做了,只有你和另一个张姓的学生还常来探望。”

    我再愣了愣,注意到她话里提到的人,不动声色地道:“学生近年来去了外地,不常回来,没能见得老师最后一面。您说的另一个人是张此川罢?说起来,我与张兄也是同窗,曾托他替我转达看望,也不知您二老是否有印象。”

    老夫人点头再笑道:“记得的,上次老头子问起,那个小张说你结亲了,原来是搬去了外地么?”

    听这话,我便知道我赌对了。

    张此川的的确确曾背着我单独来看望二老,并在二老面前提及我,看样子,似乎还是我们交情不浅的说法。

    我还没说话时,老人便照着话头接着絮叨了下去。按照惯例,女子出家随住夫家,我死后的那段时间,张此川用借口替我搪塞了,老人便以为我是去了外地入赘:“当赘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娘子贤惠便可,你们都还年轻,时间还长,好好过便罢了。”

    我耐心等她说完,再问道:“那最近几日,他可曾过来?我刚回京城,还未曾与他联系。”

    老人又对我笑了笑:“前日曾来。”

    我叹了一口气,道了声:“知道了。多谢您。”

    她往我手中塞了几个硬邦邦的核桃,一直送我到了街上,这才揣着手颤颤巍巍地走了回去。

    我掂着手中的干果,慢慢想着这回事。

    张此川前日曾来。

    这么说他已经离开了那处破山头,应该已经在京城某处安顿好了。如今满城通缉他,我相信以他的能力,藏身没有问题,但此时此刻,留在京城却显然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

    他一定还想做什么事。

    至此,我已差不多将收集来的情报拼合好,一切事端,悉数指向一个确定的终点,在蛰伏中亟待终日。

    是正月十五,天子登临城墙,与万民同贺的日子。

    那一天,皇城四十宫门洞开,内外廷中不设防,按历来的老规矩,帝侧身边只有皇后一人,携手为城下的百姓送上祝福。如今皇后禁足冷宫,算来算去,这差事落到祉嫔身上的可能性最大。

    也是我试探张此川,让他在胡家宅院中桂树下等我的日子。

    我扣上面具,拿着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宫。

    玉兔正在院子里拔草,准备晒干了明天吃。他一见我,急忙站了起来,飞快地给我让了道。

    我向他举了举我手里的东西,唤了声:“过来。”

    他不敢动,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也陡然意识到这个状态不大对,便将那包杏仁佛手和合意饼扔去了里面的桌上,不再管他,自顾自回了房休息。

    没过一会儿,我听见无眉在那边很嫌弃地道:“我不吃这个,大兔子,我闻见甜的东西就想吐,你赶紧解决了,否则我就替天行道。”

    玉兔弱声弱气地关怀他:“小无眉,为什么会想吐?我听说凡间女子害喜会想吐,你要不要——”

    随后是无眉恼羞成怒的一声:“不是!你不要说话!”

    院子里清净了。

    我在我自己的小房间里,拿带回来的书本拍死了几只蟑螂,再赶走了几只肥硕的老鼠。

    这几天我与玉兔事事错开,彼此也未说过一句话。这夜我等他们二人都沐浴过后,摸黑打了凉水洗漱了,点了蜡烛开始看书。

    我年幼时看的小人书颇有意思,不少页面中,涂画的字迹比正文还要多,我逐条读下来,也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隔壁小玉长得分外好看,可大家都排挤他,说他娘娘腔,我不太懂这话的意思。明日找爹多讨些零钱,或许可以送他一串糖画。”

    原来我少年时便如此有出息,晓得讨人欢心。

    我回忆了一下我挑人的眼光,年轻时,的确是喜欢清秀艳绝那一类的,及冠后却开始欣赏那些明朗大气的男子,不得不再感叹一声时光荏苒。

    “我本想要二钱银子,可爹给了我二两,我花不开,只能买了整个小摊。小玉随我去了,似乎挺开心。”

    原来我还是个败家子。

    虽然我一直都是个败家子,却没想到这么早便已窥得端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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