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影重重 作者:意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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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的将灯笼上的火扑灭,一条黑影掩在暗处低声问:“少主,流风跑出去了,要不要属下去追?”
萧摩云望着地上的灯笼,像看一件复杂无比的东西:“由她去。她既然呆在这里不快活,就由她去。”
“可是少主,流风她知道的太多了。”
“让人把她送回北岐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来。”萧摩云突然伸脚踩烂了那被烧了一半的灯笼,如果,世上没有独绝这个人,那该有多好?他辛苦谋算了这么久,怎会在最后关头突然冒出来这个人?“我要知道关于独绝的一切。”他对着阴影里的人丢了一句。
“少主”阴影里的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道:“少主,主上已经让人来催了。下个月就要动兵,催您快回去呢。”
萧摩云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初晨烦恼地发现,她和独绝走到哪里,萧摩云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哪里。他也不过来和她打招呼,就那么远远地望着她,聚精会神,专注得像在穿针一样。无论她是在吃饭,或者是在喝茶,又或者是在说话,他都那样看着她,到了最后,她全身不自在,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提议让独绝去吓唬萧摩云,但独绝说他和萧摩云的师父有极深的渊源,他不好这样无事生非,初晨郁闷得想买一块豆腐撞死。更要命的是,萧摩云身边一个十来岁,梳双髻的小姑娘总是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紧紧盯着她,初晨从小姑娘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分明看到了恶毒的杀意。她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小女孩,但她下意识地记住了这个女孩子的面容和声音。
这个秋天,没有秋高气爽,反而常见的是缠绵不断的秋雨。在离北地不过几十里的悦来客栈,初晨开始了第一次晨吐。天气不好,悦来客栈大堂里只有初晨、独绝,还有萧摩云那一帮人。初晨和杜绝坐在窗边的位置上,萧摩云照例坐在离她两张桌子远的距离,她只要一抬起头,就可以看见他的脸和专注的眼神。
店家端上饭菜,还来不及动筷子,初晨就捂住嘴跑了出去。她不愿这样狼狈,但喉头冲出的酸辣感让她根本忍不住,只来得及奔到廊下,就吐了个天昏地暗。有人轻轻拍她的背,细心地递过丝帕和漱口的温水,她回头,刚好对上萧摩云温柔而担忧的眼神,初晨刹那间泪流满面。
“你?”萧摩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初晨强笑:“昨夜感染了风寒。”她尽力让自己自若地离开,她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他是兰若的敌人,也是她肚里这个孩子的敌人。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定会利用这个孩子来做无数的文章,她不能冒这个险。
萧摩云在后面大声喊:“你不要担心,我愿意负责的,让我和你一起养大他吧?”
初晨踉跄着停下脚步,回头,萧摩云望着她得意而妖艳的笑,“你没听错,我那晚不是冲动,是真的喜欢你。”他这话说得,任何人听了,都会以为初晨和他有了什么芶且之事,而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
下卷:寂寂竟何待 第四章 水寒风似刀(中)
四章
初晨无暇去想萧摩云话里的歧义,因为她看见流风站在走廊尽头,怨毒地瞪着她的肚子,她相信,如果流风的眼神是刀,已经把她的肚子剖开,把那还不成型的生命拖出来剁碎了。初晨打了个冷战,再看,流风已经不见了。
初晨恐惧起来,她下意识地护住她的小腹,她再没有可以失去的了。萧摩云看见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身子越来越站不稳,忙纵身去扶她。初晨飞快地往旁边一闪,尖叫了一声:“别碰我!走开!”
萧摩云嘴唇瞬时惨淡无色,瞬间却又笑得如同盛开的芍药一样妖艳:“你后悔了?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啊,孩子都有了,难不成你要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爹吗?”
大火起的那天晚上,他一直在等初晨来找他,可是他却听见彦信和她两个人缠绵激情,让原本冷静自持的他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疯狂的嫉妒。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明白初晨在他的眼里不再只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忘不了眼前这个浅妆素裹的女子的一颦一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想到她,所有的清醒和淡定都化作无边无涯,疯狂的占有欲?从来没有人会对他的美貌和气质还有才华无动于衷,为什么她连他碰她一下,她都视为蛇蝎?而那个男人,如此伤她,她却不肯忘怀?他哪一点比不上彦信?
心中的嫉妒像毒蛇一样咬噬着萧摩云的心,他上前一步,“你不要忘了,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在他心中,你们的存在会是潜在的威胁,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无情地派人杀死你们。而我,却愿意做你孩子的爹,把我最好的一切都给你们,你怎么就看不明白我的心呢?”
看见初晨摇摇欲坠,绝望的模样,萧摩云有些后悔,他不应该这样伤她,可有些话,如果不跟她说清楚,她就会永远抱着幻想,而他也永远得不到她。
“我家的事情不劳这位公子操心。”冷峻的声音响起,独绝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初晨,初晨如同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牢牢抓住独绝的手臂。她知道要坚强,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但她真的撑不住了,她不知道她和孩子的明天会是什么样的。
独绝冷睨着萧摩云,从嘴里吐出一句:“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我会让你灰飞烟灭。”这一刻的独绝,普通平实的五官绽放出无以伦比的霸气和杀气他是那个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萧摩云不曾退缩,但也不敢再上前一步。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看见初晨一步一步离开他的视线,消失在濛濛秋雨中。
深夜,萧摩云抚摸着手里的银簪,那上面还残留着初晨的发香,他拿出一柄匕首,在银簪上比划比划,轻轻切了下去。不出他所料,银簪是中空的,里面藏着半截晶莹剔透的碧玉簪子。萧摩云伸出雪白如葱的手指,轻轻捏起它,对着灯光细细的看,眼里露出狂喜的光来,就是它,他终于得到它了。门被人轻轻叩响,萧摩云收起手里的东西,又将那断成两截的银簪用荷包装好,方出声:“什么事?”
“禀少主,流风不见了。还有京里传来消息,广陵王昨日傍晚召见付原萩,夜里付原萩只带了两个亲随出了京城,但我们的人只跟了十里地就跟丢了,不知他们目的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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