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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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不肯出声。
“还好没伤到骨头,等明日先生和小姐走了我一定让慕容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棉布缠了一圈系好,风巽把衣服穿上,说:“算了,反正他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不必计较。”
之前风巽和慕容江谈话的时候他突然用筷子扎进风巽的肩膀,也多亏风巽反应快,换做别人胳膊怕是废了。
弘远将扒好的土豆递到风巽手里,说:“幸亏楼主衣服是黑色的,要不然让小姐知道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她要是知道了就是你俩说的,年底别想分钱。”
甄宁和弘远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风巽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给手下兄弟发银子,次次都是大手笔。
“明早你俩跟我一起走。”
“慕容江不用看着了?”
“不用。”
风巽“唿唿”吹了两下土豆上的热气,说:“他和周晚的命攥在咱们手上,不敢轻易妄动。”
甄宁问:“那状告如将军反叛那封信呢?”
“段鹤写的,他和如世初相识数十载,自然模仿得来他的笔迹。”
弘远听了有些愤恨地说道:“这姓段的也太狠了,自己的师弟都能下得去手,满门鸩杀啊,真不是人。”
“等明日上午到了西京你俩去给我办件事。”
甄宁和弘远听了立马正襟危坐,“楼主请讲。”
风巽把最后一口土豆塞进嘴里,嚼了两下,说:“保护禁军统领温潮的安全。”
“?!”
☆、第五十六章
朝堂惊变在一夜之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原本风巽昨夜已经交代了甄宁和弘远,只是他没想到段鹤下手这样快。
马车在天刚放凉的时候驶进西京城门,弘远看见城门外有几个官兵在拿水冲洗石板路,这大冬天的,泼水还不就结冰了吗?!
待马车走近弘远才看见地上的隐隐血迹,他转头忙跟风巽报备,风巽使了个眼色,弘远随即抽了棕马一鞭子,棕马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军爷,这大冬天滴水成冰,你看我的马车都打滑了。”
为首一位官兵抬头白了一眼,嚷道:“你瞎啊,不会绕路吗?!”
弘远嘻嘻笑了两声,凑到跟前,“军爷,别生气啊,你看我这张破嘴。”
几个官兵没再说什么,继续拿刷子冲洗地面,眼看着血迹就淡了,弘远把刚才那位官兵拉到一旁,塞过去一袋银子,小声道:“军爷这怎么回事儿啊?出了命案吗?”
那一袋银子足够份量,所以弘远马上就得到了回应。
“禁军统领温潮寅时在此地被人杀了。”
一袋银子换来一句话,官兵没再多说什么就走了回去,弘远也快步回到了马车上。
“发生何事?”,风巽问。
“禁军统领温潮寅时在此地被人杀了。”
弘远不知如升与温潮相识,所以原话照搬学了一遍。
有那么一会儿如升整个人是傻掉的,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昔日父亲的旧部,自己的救命恩人,南晋英勇善战的禁军统领怎么会被人杀了?
她不信!
风巽轻轻地捏了下如升的小手指,说:“先别慌,等回莳花阁我打探一番,那里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
谁都没曾想到消息会蔓延得如此之快,像是有人在可以散播,而这一点的另外证明是甄宁很容易就在莳花阁打探到了温潮被杀的消息。
之后甄宁又去温潮府上,得到了一样的回答。
如升在那之后就不见了,她还骑走了一位路人的马。
两个时辰以后风巽在潮白河边找到了如升,她骑走的马被拴在入冬干枯的磨盘树上,人却站在河岸中央。
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飘荡,周围尽是茫茫白雪,遮盖着苍凉大地,就像如家血案一般,隐藏在层层迷雾之下,眼看一股狂风吹过,迷雾即将被吹散,又不知从何处升起另一团,如此往复。
“你也不怕掉河里。”
风巽走到如升身后,他们脚下是望不尽的寒冰。
见如升不说话,风巽绕半圈来到她身前,这才看见如升满面泪痕,随着肩膀耸动,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就像这隆冬一般寒凉刺骨。
“我不会让他白死。”
如升被风巽揽进怀里,终于放声哭出来,今时今日,她放下了所有坚忍和防备,为所有她身旁死去的那些人,也为自己。
当人生已无来路可寻,沿途又都是飞沙走石,而这一切都压在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姑娘身上,她要比常人拥有更大的隐忍力才能承受这一切才不被压垮。
“风巽,如果没有温将军我活不到现在,可他还没等到我的报答就死了,是谁杀了他?是谁杀了他啊!”
如升喊得撕心裂肺,眼泪湿了风巽的衣襟还是止不住。
关于杀人真凶风巽心里已有数,温潮挡了某人晋升的路自然就惹来了杀身之祸,这世道本就如此,伤心愤怒都改变不了世人作恶的行径。
“我们还有最后一场仗要打,如升,跟我回去吧。”
哭声戛然而止,如升仰头,看着风巽坚毅的下巴,上面有些许胡茬,那一刻她忽然感慨,为何世上会有这样好的男人?他冷峻少语,却赋她柔情万丈。
一定是自己上辈子做了天大的好事吧,如升想,所以这一世才会遇见风巽。
老天公平,真的公平。
那天,如升和风巽在潮白河冰面上呆了好久,他们没说话,只是抱着,听风声,也听爱人的心跳,然后生生念念地想着彼此。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远处岸上,晏屠嘉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
三日期满,风巽如约进宫来归还卷宗里那份所谓的“罪证”,只是这一次去的地方和前两次都不同,而且路程很长,他跟在一位领路的公公身后几乎绕了大半个皇宫才到。
“风先生请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多谢。”
今日比往常都冷,风巽说话裹紧了棉袍,眼前薄雾缭绕间他看见贺公公朝他走来,只是这次的眼神有些不对。
似可怜,似无奈,但更多的,是同情。
风巽被贺公公领到一处很不起眼的宫苑墙外,他停下脚,头很低。
好像“公公”这一类人一直都有谦卑的心态,生而为人,奈何哪里低众生一等?各有各的活法罢了。
“风先生,请进去吧,此后的路,望你多保重。”
贺公公说完这句做了个“请”势,作为最了解宸帝的人,他知道风巽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而能活多久就全看个人本事了。
推开紧闭的院门,风巽看到空无一物的庭院,甚至一颗枯树都没有,除了板板正正的房屋,还有屋顶巧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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